第十章 陌生的故乡(1 / 2)

故事要从一场漂泊的结束开始讲起,追随风暴的人回到了他陌生的故乡。

坐在靠窗位置的年轻男人有着一头少见的蓝发,蓝发向后梳的很整齐,可以看出他精心的用发油打理过,保留了部分的胡子让这个年轻人显得更为成熟。

他穿着一身保守的黑色正装,黑色软毡帽被按在胸前。

男人漂亮的蓝色眼眸注视着窗外的风景,英俊的面貌还不失成熟,蓝眸中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然而引得周围年轻女士侧目的年轻绅士并没有在意这些,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看着原野上的牧场渐变为了大片大片的农田,而那些刚刚有些青绿的麦田则是普莱—托克平原的象征。

埃尔想起了在风暴学者的圈子里有这样一句话,你以为你远离了一场风暴,实际上你早已置身一场更大的风暴之中。

一辆通体黑色的火车鸣笛进站,而站台上迎接的人却少的可怜,托克并非这个庞然大物的终点,它只是在这里稍事休息。

头戴软毡帽的埃尔刚下火车就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循声望去,只见远处有一道绿发身影。

“埃尔!”

那道清脆悦耳的声音近了。

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香软撞入自己怀中,埃尔无奈的看了眼此时抱住自己的莉兹丽特·阿亚拉。

因为左手还提着皮箱,他只好礼节性的拍了拍女孩的后背,莉兹丽特小声的对着埃尔继续说道:

“那艘船出事了好久我也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

“哟,小两口亲热呢?”

棕发女孩闻言条件反射般推开了埃尔,下意识的撩了撩耳旁的头发,虽然脸上保持着平静,但发红的耳朵已经完全将她出卖。

“别乱说,芙姨,我是因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妈。”

埃尔的母亲是绿发的布尔克人,是起源于东大陆后移民至西大陆布尔克省的少数族裔。而她那饱受岁月洗礼的容颜,仍可见当年的风采。

埃尔放下皮箱,走上前去给了母亲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我回来了。”

“好了好了。”

从儿子的行为中捕捉到了什么,芙妮只是轻柔的拍了拍埃尔的后背,就像是安抚着一个大孩子一样。

埃尔本来有些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地缓和了下来,他久违的感到了一些放松。

直到上了车之后,看着熟悉的靠背,埃尔感到了一种强烈的既视感,一种熟悉的,他突然记得自己童年里曾无数次坐在这样的后座上。

母亲在右方的驾驶位上,父亲在左前方给母亲指路,还时不时讲一些让大家都很无语的笑话,自己在后面,以及一直跟着自己的莉兹丽特,像自己妹妹一样的女孩。

一直以来紧绷着的弦在这一刻松开了,本来只是打算小憩一会的埃尔此刻却沉沉的睡去。

悠悠醒转的埃尔拿开了盖在自己脸上的软毡帽,不明所以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车内。不远的地方飘来一阵自行车铃声,还有普莱河流淌的声音,夏季的风盘旋在天蓝色的天空,为灼热的烦闷带来些许清凉,一览无云的天空边缘染上了昏黄,告诉着所有人此时已近黄昏。

埃尔探手摸了下自己正装下的衬衫,已经完全湿透了,看来自己睡了很久了。

母亲把车停在了车库前方一点,周围都被种植的灌木贴着木围栏围了起来,现在接近饭点,港湾大道上也没什么人。

见四下无人,埃尔找到自己皮箱中的备用衣服,准备直接换掉身上碍事的正装。

蓝发男人脱掉了自己湿了一半的白色衬衫,赤着上半身,俯下身子用院里的水龙头冲洗自己的头发。

他还是不太习惯那样的发型,更不习惯发蜡的感觉。

他健美的背上被留下了数道狰狞的伤疤,它们有的如同碗大,有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击破之后留下的,而埃尔挽起来的裤腿上隐隐可见小腿上一道极长的缝合疤痕。

洗完头的埃尔正用着自己的衬衫擦着头,余光好像瞥见了什么,抬起来头来看过去,刚好发现了来不及藏好的莉兹丽特。

棕发的年轻女孩被埃尔的目光定在了那里,显得有些局促。

莉兹丽特轻轻咬着自己才涂成粉红色的嘴唇,琥珀色的眼睛中是藏不住的忧虑。

埃尔看到了眉头紧锁的莉兹丽特,他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胸前的那道疤,沉默的穿起短袖。

“芙姨喊我来叫你吃饭了。”

“还有,抱歉。”

后知后觉的女孩背过身去,在方才的震惊中她几乎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叫埃尔吃饭。

“走吧。”

穿好衣服的埃尔拍拍莉兹丽特的肩膀,示意对方跟自己一起走。

“埃尔,你的伤。”

“先吃饭吧。”

埃尔没做解释。

而莉兹丽特偏过头去,只刚好看到他那一如既往的爽朗笑容,而水滴从他的发梢滚过侧脸。

她连忙低下头:

“嗯。”

埃尔刚打开门,莉兹丽特低着头,红着耳朵从他身侧溜了进去

“哈哈哈,瞧瞧这是谁?”

“阿萨德叔。”

“卢米娜拉阿姨。”

埃尔刚进屋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欢迎他的是莉兹丽特的父母,因为父亲的缘故,阿萨德一家非常的照顾埃尔。

基本自己每次回来,他们都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欢迎自己。

此时母亲刚刚好把最后的菜也端到了桌上,埃尔作为今天的主角被请到了首位,大家都对他的大学生活很感兴趣。

“我说,埃尔,你现在有~”

“别,妈。”

卢米娜拉阿姨还未能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便被莉兹丽特用烤好的派堵住了她的嘴。

“啊,才烤好的,你想烫死我啊。”

含不住这块烫嘴的派,卢米娜拉阿姨瞪了眼自己不成器的女儿。

埃尔很干脆的开始了进食,他已经饿了大半天了。

在清空了一盘后,他回答了卢米娜拉阿姨的问题:

“没有,我打算以后再考虑这种事情。”

阿萨德则和卢米娜拉表情精彩的对视了一眼,而莉兹丽特则完全无心吃饭,她现在的脑子很混乱,已经注意不到母亲不停的眼神暗示。

“儿子,前面你寄过来的那封信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已经拿到了教会大学的毕业证,还有见习神官的证明。”

卢米娜拉阿姨见缝插针的问道:

“那这个意思是你已经毕业呢?”

而阿萨德叔则针对性的替埃尔回答她的问题:

“废话。”

卢米娜拉脸露不悦:

“我就是确认一下。”

见这老两口又拌起了嘴,埃尔开始跟母亲简单汇报最近几个月的经历,简单来说,他照着自己前面准备好的说辞给母亲说了下自己的情况,只是为了让母亲安心一点。

而在听到老教皇已经蒙主恩召之后,母亲还短暂的震惊一下,但很快她的关注点就回到了这对宗教界有什么影响上。

而埃尔则顺势说出自己将来想在托克工作,但再多,他自己也没有想好,多少有点迷茫。

莉兹丽特一边埋头吃着东西,一边侧过脑袋看埃尔,不过她这一举动还是被心细的芙妮看见了。

“阿亚拉,你是有什么想对埃尔说的吗?”

“我,我。”莉兹丽特说话显得支支吾吾。

“哦~”

人老心不老的卢米娜拉阿姨又熟练的起哄,而被她用肘子顶了一下的阿萨德则心领神会的说道:

“说起来,小埃尔进来时头是湿的吧。”

“所以说。”

阿萨德得意的抖抖他的那一撇小胡子,继续说道:

“我的女儿,你偷看人家埃尔洗澡了吧。”

说完他得意的小胡子抖得更欢了:

“没事,这事你妈当年也干过,啧啧,当时我只是不小心。”

“阿萨德,你**又喝多了是吧。”

“没有,哈哈,嗝,哈哈。”

不知为何心虚的莉兹丽特埋下了脑袋,只是抬眼看看埃尔,又把头埋的更深了。

看见这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埃尔刚开始翘起的嘴角却又沉了下去。

他感到了一种抽离的陌生,还有极大的不真实感,他仿佛又听到了那针对自己的笑骂声,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双满是星辰的眼睛。

“对不起,埃尔。”

这道似真似幻的声音击中了埃尔,他短暂的有些失神,而自己的目光对上了莉兹丽特的目光。

他还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自己的事情,在此时晚宴也接近了尾声。

起身准备帮忙的埃尔却被母亲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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