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失落的星辰（2 / 2）

“其他的，可能得要我和那条老狗当面对峙之后才会有答案。”

瓦尔季斯口中的老狗指的是自己那个陌生的父亲，祖父的遗嘱分为了三份，一份直接交给了瓦尔季斯，一份在瓦尔季斯的保镖弗朗斯那里，而最后的则在瓦尔季斯的亲生父亲加诺斯·霍普金斯手中。

埃尔承诺道：

“我会试着联络，但托克能带来多大的支持你无法指望，我们只能相信同样知道真相的人。”

“最后，再启动那个装置。”

瓦尔季斯笑着补充：

“凿穿帷幕。”

“点燃这个世界。”

瓦尔季斯终于袒露了埋藏许久的微笑，带着轻松释然。

次日早上，埃尔很早就出发了。

按照瓦尔季斯的计划，他会先回到托克，然后才会发现不对劲。

瓦尔季斯说的都是实话，他只是对埃尔隐瞒了最重要的事情，他身上的污染已经无法忽视了。

清晨，人造小溪旁的小屋还是如昨日般平静。

健美的躯体在阳光下反射出大理石般的光泽，但加上胸口一道狰狞的伤口，却又透露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瓦尔季斯换上了新的衣服，看向小镜子，自己胸口的那道伤痕依旧覆盖着色泽诡异的金属，而它们似乎在这些时日里又蔓延了许多，惨白的皮肤下，金属沿着血管生长，导致其透露出不正常的黑色。

而自己绿色的瞳孔也染上了些许铅灰。

没有多看，带上墨镜，提上一个装着不知什么的箱子，瓦尔季斯离开了小屋。

卡明斯市，中心商业街，这条散发着财富与权力的铜腥味的经济中心吸引无数充满欲望的人前来，他们像海中吸在巨鲨身上的鮣鱼，指望着那些巨鲨们能从腥臭的牙缝间漏出一些肉渣。

而事实上，他们往往吃的满嘴流油，同时他们也最为贪得无厌。不放过任何一丝肉渣是他们的本质工作，依附于巨鲨的他们同样不会将顺嘴的小鱼小虾放过。

于是最后，沉于海底的便只有泥沙。

一位看似同样是来寻求财富的金发年轻人钻出了计程车，他带着墨镜，穿着一身单调但价值不菲的西装，他径直向最大的一头鲨鱼蛰伏的地标性大厦走去。

拒绝接受安检的瓦尔季斯不出意外的被拦住了，安保人员一脸严肃的对他进行劝阻，而在后方的一个人已经将手放在了腰侧的枪套上。

“麻烦你再靠近点，睁大点眼睛，对，说的就是你。”

一本正经的安保人员脸上露出了些许不耐烦，但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一只粗糙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后退。

安保人员立刻会意，瞬间他的冷汗就唰的淌了下来。

后知后觉认出了这张略显苍白的脸属于那个姓氏之后，那人识趣的后退，将空间留给了后面的人。

一位更显得老成的安保人员走了上来，而同时周围的人让开了一条道路，没有人说话，只是目送着这个家族最桀骜的成员进入了这栋他几乎很少踏足的大楼。

“老板在会议室里等你。”

电梯一开门，瓦尔季斯就收到了一位秘书打扮的女士带有暗示的话语。

瓦尔季斯的表情则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那条老狗这么精，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容，瓦尔季斯一路畅通无阻的冲到了一间会议室的大门口，而两个保镖此时却如同聋哑人一样，默契的看不见他。

瓦尔季斯推门而入，在他进门之后，复明的保镖将会议室大门反锁，再默契的取出耳罩带上。

他不出意外的吸引了会议室内所有人的目光，环视会议室，瓦尔季斯的笑容愈发张扬，在座每一个人几乎每天都要轮流登上卡明斯市的头条。

每个人都值得记者们花费大量的时间收集他们的八卦绯闻。

而这里每一个人都有个共同特点，他们都牵扯着以霍普金斯为名的集团的决策，不止，还有其他在政界也有影响力的人。

最后，还有那个稳居首位的中年男子，有着比瓦尔季斯更宽大点，但同样立体深刻的面容，同样的金发，同样的绿色眼睛。

对于闯入会场的瓦尔季斯，在场的人各有各的反应，但很快他们的声音就消失了。

从在桌上打开的手提箱中取出一把手枪和一把冲锋枪后，瓦尔季斯甚至悠闲的为两把武器上好了膛。

用手枪指着那个被自己称作父亲的男人，瓦尔季斯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他一屁股坐上了会议桌，将冲锋枪向四周晃了晃。

他的目光最后来到了加诺斯·霍普金斯身上，带着打趣的表情，玩味的说道。

“喂，老狗，我是来谈合作的。”

一天后，卡明斯市以北，世界的最高峰，祖赫峰山脚下的一个基地外，一名身着登山服的人带上自己的向导和随行队伍向着山顶进发，等待在他们前方的直升机最多只能送他们到6500米的前进基地。

除开全年保持训练的队员们，这名身份神秘且坚持要独自登顶的年轻人让皮肤黝黑的向导不禁担心，不做任何训练和适应直接到最后一个前进基地。

这在向导看来是无异于自杀的行为，但丰厚到恐怖的报酬让他选择尊重。

在直升机上可以看到山下的基地，比起一天前的车水马龙，现在的基地已经异常冷清，现代化的基地中安置人类目前最先进的发信装置，那些复杂到完全无法辨别的天线与雷达设备覆盖满了基地的每一寸角落。

不过瓦尔季斯却没空在意这些，他正在全神灌注的冥想，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

银白的山脊上偶尔可见黑色的山岩和一连串移动的黑点。

现在时间已近早晨，瓦尔季斯的队伍陆陆续续有人撤离，他们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向导在指明了最后道路后，自己也开始向山下撤离，去结算他的尾款。

剩下的路要自己走了，等到向导走远，瓦尔季斯开始向峰顶发起冲击。

在无人可见的地方，他开始一点点的加速，这在常人看来接近于自杀的举动被反复的上演着。

快速的跋涉之下，瓦尔季斯来到了山顶，他不可思议的站立在那里，丝毫没有疲惫的样子。

只见他揭下护目镜，脸上迅速的蒸腾出异常大量的热气，他甚至顶着寒风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敞露出了带有伤痕的胸口，原先大理石质地的肌肤附着层金属，而这异色的金属已经蔓延到了他的颈部。

“果然，和上面描述的一样，基本不怕缺氧和压力变换。”

“但代价还是有的，污染扩散的更快了。”

思考间，瓦尔季斯拉上衣服，取下了自己背着的滑雪板。

身后这时传来踏雪的声音，他缓缓的回过身去。

“你的污染变得更严重了。”

“瓦尔季斯”

来者同样是名全副武装的登山客，他摘开护目镜，露出蓝色的眼眸。

“原来如此。”

瓦尔季斯露出个无奈的微笑。

对面的埃尔惜字如金的继续说道。

“作为火种，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在这世界上最接近星辰的地方，二人再次重逢。

虚幻的帷幕渐渐沉入大地，地平线处一点点亮起，正待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