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逐渐崩塌的世界（2 / 2）

璀璨的星空之下，漆黑的海面泛起微微磷光，沉重的巨轮破开嘈杂的浪花，大海则枯燥的重复着毫无意义的阻难。

瓦尔季斯凝望着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回到现在，索默尔国首都，卡明斯市。

“埃尔，你的父亲是位没什么名气的野学者，尽管他曾是教会大学的毕业生，不过他的专业可跟风暴研究沾不上太多，这样的一个人又是如何提出了那么多细思极恐的猜想和得到了那么多可行的结果呢？”

瓦尔季斯打趣的看着埃尔，他一脸享受的看着对方吃瘪的样子，因为通过几天的交流，可以确定埃尔基本上把他能知道的都告诉了自己。

埃尔一脸便秘的表情，过了半响才憋出来一句。

“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他的混账老爹为什么背地里有这么多的秘密。

“呼~”

“我也就不为难你了，就当他的确有些奇特的遭遇，不过你难道不奇怪，作为他的孩子，你，为什么连个真相他都不愿意告诉你。”

“让你浪费了这么多年在错误的道路上徘徊，眼睁睁看着风暴区一点点扩大。”

“最后消失在茫茫大海中，只留下了一点点不完整的线索。”

“没有遇到我，你甚至无法拼凑出真正的真相。”

瓦尔季斯的每一句话都切实的击中了埃尔内心的最深处，他这些天来一直都思考这些，但他仍觉得自己身处在迷雾之中，找不到出口。

瓦尔季斯没有再说话，他明白埃尔的父亲为什么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如果埃尔没有去执意探索真相，那么他什么也不会知道。

因为真相太过于沉重，而无知是神明的恩赐。

“嘶~~，哈哈哈，怎么搞着搞着，世界就要毁灭了呢？”

“你没必要调侃我，瓦尔季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这。”

“不过，埃尔，我们还有时间，根据我的初步推算，按照这个速度，异常最少还有十年才能被文明世界观察到，至少还有20年，崩塌才会开始。”

“前人已经把路都试探了一遍。”

“无论是闯进那片迷雾，还是学那个教皇搞搞祭海，都不堪大用。”

埃尔听到剩余的时间还有20年，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

“瓦尔季斯，你的意思是？”

瓦尔季斯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摊开手：

“要不我俩举个牌子去街头*奔，去宣扬世界要毁灭了，引起人们重视，我觉得可行性真的很大，你说怎么样，埃尔。”

“你会上新闻，我会进局子。”

埃尔言简意赅的抨击着瓦尔季斯的瞎想。

“告诉我吧，为什么之前那么多人知道了世界会毁灭，都没有人宣扬出来，为什么？”

“跟我来吧。”

瓦尔季斯没直接回答埃尔的问题，而是带着他来到了屋外，他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指了指院子中架着的一副大型的望远镜。

“来，看看这个。”

埃尔凑上前来透过望远镜，只看到更亮一点的星星，它们高悬在那里，千百年来没有改变过。

“看到了什么？”

“更亮了一点。”

瓦尔季斯将什么涂抹在了望远镜上，示意埃尔再看一遍。

“什么都看不见。”

说着说着，埃尔楞住了，而瓦尔季斯则在一旁笑岔了气。

“哈哈哈，果然，我的血液也有一样的效果。”

星辰消失了，区区的一些血迹根本无法挡住它们，但在望远镜中星辰确确实实的消失了。

埃尔难以置信抬起头来，明明这漫天星辰在眼里如此耀眼。

一种发现未知的兴奋与恐惧夹杂着生长在他的内心。

“明明不存在，但确确实实的带来了光亮。”

“埃尔，我们的世界不是客观的，它是主观与客观同时存在的。”

“只要如此便一切如常，我们又何必去揭穿它的虚伪呢?”

回过劲来的瓦尔季斯拍了拍还在震惊中的埃尔，让后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你说全世界的人都相信星辰并不存在，那么会怎样？”

“它们会真的熄灭？”埃尔试探性的问道，脸上露出怀疑的表情。

“也许吧，无知是神明的恩赐。”

“我以前和你一样，都很讨厌这句教条式的话语。”

“但这句话看来还是有一点道理的。”

“如果我们都相信它会毁灭，它就会立刻毁灭。”埃尔又再追问道。

瓦尔季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了根烟，砸吧着嘴补充道。

“也许不是，但谁敢去赌呢？”

“如果所有人都相信我们有明天，太阳就一定不会消失？埃尔，世界同时也是客观的，已定的毁灭不会怜悯你。”

埃尔盘腿坐下，面露沉思的揪着瓦尔季斯家的草。

“也许在一开始，狂暴洋并没有包裹着所有的大陆，不不，一开始可能不止东西两块大陆。”

“我们也不会像是一片大一点的孤岛罢了。”

瓦尔季斯自顾自的说着，但他知道，看似一脸无所谓的埃尔听得比谁都认真。

“不断崩碎的世界中，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的历史和知识。”

“埃尔你知道在古代，他们怎么称呼这片天空。”

埃尔依旧在那里拨草，仿佛没听到瓦尔季斯的话。

“帷幕。”

埃尔拔草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拍拍手站了起来，目光聚焦到瓦尔季斯身上。

“你就不能摆出一副谦逊点的样子吗？”

瓦尔季斯只好简练的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帷幕的一切都告诉了埃尔。

帷幕可以被理解成某种屏障，它包裹着整个世界，但它究竟是什么，无人可以定论，虚幻的星辰也好，真实的光照也好，它们都是它的一部分。

它隔绝了整个世界，从某种意义上，它是整个世界的保护层，而瓦尔季斯认为，帷幕之外必然有真实的星空存在，而自己等人见到的不过是个投影，而雾之墙，瓦尔季斯认为它是破碎的帷幕组成的。

“你一开始就该说人话的。”

“是利用帷幕吗？”

已经跟着埃尔回到室内的瓦尔季斯一脸无奈的看着又突然正经起来的埃尔。

“你讲了半天这东西的定义，应该要用上它才对。”

瓦尔季斯好像突然被浇了盆冷水，反驳的欲望被埃尔用无情的实用主义碾了个粉碎。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吧。”

“留给这个世界的时间也不多了。”埃尔露出了忧心的表情。

瓦尔季斯突然有种强烈的既视感，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他环视四周，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窝在对面沙发上的自己，而自己现在的位置是属于那个和蔼的老者。

“埃尔，你知道我们的世界之外还有其他世界，还有其他人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