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收尾与开端（2 / 2）

一盘散发着香气的肉饼被递到了瓦尔季斯的面前，可惜他已经闻不到任何味道了。

“嘿嘿嘿，好香，真孝顺。”瓦尔季斯露出了一个贱兮兮的笑容，但下一秒就僵住了。

“你已经闻不到气味了吧。”仍是一身夜行服的埃尔拿起一块刚打热的饼。

他面无表情的审视着瓦尔季斯，后者探出去拿饼的手顿了下，还是拿起了块肉饼沉默的吃了起来。

埃尔这几天一直潜伏在教会那里，因为新上位的教皇还未稳固自己的权力，所以还未对外界宣布圣伊斯的死。

作为亲历者的埃尔自然需要被监视，并接受收买，而同时作为知情者，埃尔参与了教皇遗物的秘密运输。

看着熟练的将饼渣拣起来吃下，甚至习惯性的舔干净手指的瓦尔季斯，埃尔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位友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习惯了，嘿嘿。”

“我记得，小时候和祖父玩拼图游戏时就是在这张桌子上，那么现在。”

瓦尔季斯将一张黑白的照片，那本古籍，还有之前得到的那个圣骨匣放在了桌上。

“所有的拼图都找齐了。”

“首先，我们可以肯定，教皇此行的目的绝非寻死，而寻找世界尽头也并不是这场航行的噱头。”

“他希望的是，在世人面前重现神迹。”

...........

半个月之前。

“圣伊斯冕下，书中预言中的时间快到了，请您移步到观礼处。”

“让信众们再等等吧，我要先一步面见我们无上的父。”

“这。”

一旁侍立的神官知道教皇冕下是担忧预言出现偏差，便吩咐候命的下级神官推迟普通信众的观礼时间。

“还没有找到瓦尔季斯吗？”

走了几步，圣伊斯回头问道。

“他并非关键，我们有更可靠的见证者，想必到那时霍普金斯家的那条老狗也无法阻止主的旨意。”

“那时，大地与海洋的荣光都将归于主。”侍立的神官回答道。

圣伊斯赞许的看了眼自己亲手带出来的这个孩子，现在已经懂得为自己和主分忧了。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向甲板走去。

..........

回到现在，瓦尔季斯指着一张明显是监控图片的打印件，照片中的一位背对着镜头的修女怀中抱着什么，而她的对面，有着几个人形的东西，它们手持武器，走过的地方带过大片潮湿的阴影。

“帕丽斯见到了传说中的水鬼，嗯，应该是蓝发的，所以她看到你才会如此慌张，而且携带圣骨匣的她才成为了最后的生还者。”

............

雾之墙之前。

“海之严父啊！”

“主，你看得到我们吗？”

面临突然降临的神迹，唯一感到惊慌的，恐怕只有神的代言人，教皇圣伊斯冕下。

作为离神最近的凡人，他知道大教堂最高的位置可以看到什么。

无法填满的欲望，糜烂的凡俗，变质的信仰，还有迷失的自我，却唯独没有主。

“主啊！”

他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走进大教堂的那一天，那时的他离高位很远，离主很近。

“帕丽斯，快把圣物拿来。”

在一众神官慑服于那宏伟的神迹面前，或者痛哭，或者忏悔自己的罪过时，圣伊斯却冷汗直冒，那如果本书上说的没错，主的使者会来带一位圣徒前往主的天国，尽管有记载说圣骨可以作为替代，但这里最接近圣徒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听到吩咐的帕丽斯刚向前没两步，就一脸骇然的退了回去。

不明所以的圣伊斯还没反应过来，两把奇形的刀镰便从身后勾住了他的肋骨，吃痛的瞬间，伊斯只看到了一张溺尸般的蓝发人面孔。

..........

埃尔已经换了一套更舒适些的睡衣，在听到瓦尔季斯分析的可能之后，他也赞同的点头。

“所以帕丽斯才会被我吓到，而你刚好撞上了丢掉骨匣逃命的她。”

“你先看看，我应该无法解读这本书，它估计也是有某种神奇的效果，每个人看到的内容都不一样。”瓦尔季斯有点犹豫的说道。

“我再看看教皇的笔记。”

翻看了一阵，埃尔直接将古籍放下，瓦尔季斯惊讶的抬头。

“你不可能也。”

“以身祭海，以熄君怒。”

“我只看到了这些。”

“风暴的主宰，雷霆的君王，大海的父亲。”

“说人话，迈尔斯。”

很显然对解读不擅长的瓦尔季斯对埃尔讲的这个一窍不通。

“根据对比，圣伊斯可能误会了书中讲的，或者他看到的和我们看到的并不一样。”

“他可能也想要用上面所说的祭海仪式来拖延时间，但他忽略了最关键的部分，这才导致了失败。”

“他没有身为凡人该有的敬畏，这样的机会居然会被他用来作秀。”

“我无法理解，但他已经死了，连带这最后秘密一起消失了。”

“我们尽力了，瓦尔季斯。”

瓦尔季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将手中的一封文件拍到了桌上。

“唉，你看下这个。”

这是一封尘封的卷宗，看它的样子应该是论文，但当看到撰文者名字的那一刻，埃尔的目光凝滞了。

撰文者：康拉德·迈尔斯

这是埃尔的父亲，一个在一场10年前的风暴中遇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