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专属福利(2 / 2)
顾朝一愣,随即笑出了声。
路拾光还从来没见他笑过。
职场上拒绝老板的好意,就是得罪老板。
她可不敢得罪顾朝。
方从新到工位上来找路拾光,发现她不在,一问,
“路拾光被顾总请去喝茶了。”
方从新一愣:
路路到底哪得罪顾总了?
动不动被叫去喝茶??
邻座的同事刘丽发现,路拾光最近很奇怪。
之前茶不离口,现在不喝了。
不仅不喝茶,连水都不怎么喝了。
联想到这几天,路拾光都被叫去“喝茶”。
突然心生怜悯,觉得她是压力大,造成身体机制紊乱了。
给了她一个大鸭梨,
“多补充水分。”
路拾光悻悻的收下,她该怎么解释呢,顾朝叫她“喝茶”,真的只是表面意思。
喝的,还是价值不菲的好茶。
那段时间,每天一早,顾朝都会以工作的名义,把路拾光喊到他办公室喝茶。
一天,路拾光笑着问顾朝,
“顾总,您会不会太宠我了,这算员工福利吗?”
顾朝认真回她,
“你的专属福利。”
路拾光心里微微一动。
后来,她想,这里,就是最初的心动吧。
路拾光没想到,顾朝给她的专属福利,还不止于此。
这天,是路拾光父母的忌日。
她提前三天就请好了假,因为太忙就忘记盯流程。等到要走的时候,才发现流程卡在方从新那里了。
而今天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议,是顾朝牵头的,路拾光作为财务部的代表需要发言。
但是她那个时间段,根本就赶不回来。
路拾光知道,方从新在敲打她。
在替顾朝敲打她。
在公司里,得罪所有人,也不能得罪顾朝。
偏偏在所有人眼里,她得罪了顾朝。
方从新一开始还顾念与路拾光父母的旧情,但人情冷暖,总不敌一个利字。路拾光父母走后的六年,所有情义,早已消失殆尽。
方从新为了讨好顾朝,便故意为难路拾光。
路拾光说尽了好话,哪怕方从新听说今天是她父母的忌日,也不松口,
“路路啊,我有自己的难处。”
“这两年荣新发展太快,我这个财务总监,却连记忆力都在衰退。”
“我还有两年就退休了,我不想临退休了,还要被人扫地出门。”
“你得罪谁,也不该得罪顾总。”
“你自己挖的坑,还是自己去填吧。”
路拾光没有办法,只好去找顾朝。
顾朝坐在电脑桌前,正看着股价走势图,知道她的来意后,摆出了大公无私的态度,
“公司规章制度有规定,所有请假流程,必须在离开岗位之前的半小时走完。”
“我每次安排工作之前,都会让周岚去核对你们的出勤请假情况。”
“我11点05分发布会议通知,而你的请假流程到现在还没有通过。现在已经是12点13分了。”
“所以,我不批你的调休,合情、合理、合规。”
路拾光怔怔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突然眼睛就红了。
父母的忌日她真的不能不去。可是去了,这份工作就真的没了。
路拾光这些年积攒的坚强,在这一瞬间,溃不成军。
她崩溃的想:老天爷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顾朝看着她哭出来的样子,突然心里烦躁,她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去找那个初恋?
方从新告诉他,路拾光下午请假,是去约会的。
路拾光听了以后很吃惊,估计方从新那会,不记得她父母的忌日,随口跟顾朝说的。
“顾总,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顾朝听了以后,脸色稍缓,
“我会让方从新安排另外一个人汇报。”
“下不为例。”
周岚在旁边听了很吃惊,她家老板可从来都是公事公办的,怎么今天为路拾光破例了?
这不会,也是给她的专属福利吧?
路拾光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跟顾朝道谢。
S市有一处“城中村”。村里有条小巷,叫永和巷。
路拾光就住在那里。还是爸妈单位当年给分配的房子。
永和巷里有许多经典小吃。其中一家麻辣烫最有名。
路拾光去陵园之前,先去了那里。
老板娘像是等她,等了好久,一看见她来,立马高兴的跑过来,
“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是跟以前一样啊,三份麻辣烫,三个牛肉丸。”
“不,两个。”
老板娘诧异的看了路拾光一眼,“马上好,你坐会啊。”
麻辣烫好了以后,路拾光去了陵园。
她把三份麻辣烫拿出来,有牛肉丸的两份放到父母面前,另外一份放到一座无名碑前。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捐赠者是谁,为了感恩纪念人家,特意买了一块墓地。
每年父母忌日的时候,她也会来祭拜他。
“对不起啊,最近老是被扣绩效,我快没钱替你还房贷了。”
“一个牛肉丸15块,够我一顿饭了,下次再请你啊。”
路拾光把墓碑擦的干干净净,看着父母的音容笑貌,眼眶不禁又发酸:
怎么办,爸妈,好像就我是一个人。
“妈,您的花圃现在差不多成荒地了,就栀子花还活着。要不我下次多种点栀子花吧,好活。我不像爸爸那么好,给您种那么多花。”
“我答应您,以后找男朋友,优先挑会种花的。”
“爸妈,我们公司新来了一个总裁,太帅了,他来了以后,我什么明星都看不上了。”
“他对我好像还不错。就那个老同兴茶饼,爸爸就喝过一次的那个,我现在天天喝。他给我泡的。”
“全公司的人都怕他,说他是白脸包青天,但他今天给我开后门了,我才能出来看你们。”
“爸妈,我悄悄跟你们说哦,我好像有一点喜欢他。”
那天,路拾光在陵园坐了一下午,絮絮叨叨的讲个不停。
公司的事,永和巷的事,银行的利息下调了,她趁反季打折买了夏季的连衣裙。
讲着讲着,她的眼泪就下来了,然后就控制不住了。
“爸妈,你们走了六年了,我还是放不下啊。”
陵园里此时起了一阵清风,像是父母的手,在温柔的抚摸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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