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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谨在梦中只觉得一片混沌,光景不断变换,一下子是小时候和弟弟一起捉鱼的快乐时光,一下子是青楼里王公子凶恶的神情,一下子是青楼老鸨狠狠落下的鞭子,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张清俊的少年容颜上。

就在白谨快要被热火烧死的时候,突然一股清流注入身体,混沌的额头也变得冰冰凉凉的,舒服极了。

他再度陷入更深的梦境。

白谨感觉睡了好长时间,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睡了一天一夜。

白谨直愣愣的看向屋顶的横梁,直到视野里出现一张脸,那是,他的救命恩人。白谨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挣扎着爬下床,跪在陈随安面前,声音还带着一些重病后的沙哑:“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奴家没齿难忘,日后必定当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公子。”

陈随安见人总算醒过来了,刚想问一问他饿不饿,哪知人一下子翻下床跪在他面前,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谨就说了一堆报答的话,他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人:“报答的话另说,你先起来,地上凉,你的病才刚刚好。”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陈随安把白谨扶到榻上坐好,又把准备好的米粥端过来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对着白谨说,“你先把衣服穿好,把早饭吃了,有什么话吃完东西再说。”

“嗯嗯,谢谢公子。”白谨转身,准备拿起衣服穿上,却发现这是一套崭新的紫色棉服,恰好是他的尺寸,他又感激的看向陈随安,陈随安也向他点头示意。

白谨穿好衣服,坐在小桌子旁喝粥,白粥的温度适宜,白谨便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喝起粥来,他虽胃里空空如也,但也懂得吃饭不宜操之过急的道理。

陈随安就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白谨堪称优美的吃饭姿态。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吃完饭,陈随安问白谨今后有什么打算,白谨回他:“自然是要跟着服侍公子的,公子救奴家于水火,小的愿意当牛做马服侍公子,永不背弃。”

陈随安皱眉,他实在不喜欢别人自称奴家,总感觉低人一等,十分别扭。

“好,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不会亏待你的,还有,以后不许自称奴家,听着不舒服。还有,我看了你的户籍文书上写的是奴籍,这样对你以后的生活不好,等一会儿,我带你去官府注销奴籍,改为平民籍。”

白谨听完抬头,眼神亮晶晶的看着陈随安:“多谢公子的大恩大德,白谨一定铭记在心。”

像是想到了什么事,白谨突然站起来跪到地上,向陈随安磕了两个头:“公子,白谨有一个请求,求求公子救救我弟弟白泽,白谨愿意用生命报答公子。”说完,又磕了两个头。

陈随安扶起白谨,“你先起来,起来再说。”

白谨坚持,“我知道我的请求很过分,但我求求公子,救救我弟弟吧,他虽然才十岁,但他可以做很多活,我们兄弟二人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公子!”

“好,我答应你,你先起来。”

“谢谢,谢谢公子。”白谨声音有些哽咽。

陈随安问他:“你弟弟在哪里?”

“他在顺康牙行。”

陈随安在白谨的带领下来到了顺康牙行,是一座小宅子。踏进宅子,里面立马出来了一个管事。

笑眯眯的走向走在前面的陈随安:“公子您安,可是来买仆人的?”

“我来找一个叫白泽的小哥儿,他可还在?”

管事略微思索,白谨看得着急,害怕弟弟被买走了,那就难寻了。

不过片刻,管事开口:“在的,在的,我立刻让人把他带上来。”

白谨这才松了一口气。

陈随安和白谨以及管事在内屋里坐下等候,过了一小会儿,一个小斯打扮的人就领着一个身形瘦小,脸色发黄的,额头还有一条疤的小哥儿上来了。

白泽一见白谨,就冲了上来抱住白谨:“哥,哥,是你,是你来接我了,呜呜呜,我好想你啊。”

“是我,阿泽,不怕不怕,哥哥来接你了。”

两兄弟深情叙旧,陈随安则在一旁和管事商量价格。

白泽未成年,价格只有十两。

陈随安爽快付钱,付完钱拿着白泽的卖身契带着两人离开牙行了。

冬天的天色经常是暗色的,不过陈随安和白谨两兄弟离开牙行的时候天色却很亮。

“趁着天色还早,我现在就先带你们去官府改一下户籍,你们以后和我一起生活吧。”

白泽楞楞的,什么改户籍?改成什么?

白谨摸摸白泽的脑袋,声音温柔:“阿泽别怕,陈公子是好人,是他救了哥哥,我们以后和陈公子一起生活。你要听陈公子的话,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哥哥,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听陈公子的话。”白泽一脸严谨,虽然瘦瘦小小的,但很认真。

第17章 回家

于是陈随安带着两人去官府改了两人的户籍,从奴籍到平民籍的转变很简单,只要一个平民籍的人用自已的户籍来担保奴籍的人进入平民籍即可。

只不过从奴籍到平民籍的手续转变需要五两银子。

对于普通人来说很多,对于富人来说,则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父母双方只要有一个人是奴籍,那么生下来的小孩子就只能随父亲入籍,不能随母亲入籍,如果父亲是奴籍,小孩子也只能是奴籍。这样家庭的小孩子也会被人看不起。

所以,为了白谨两兄弟以后得后代,还是转换为平民籍的好。

这是一个男权的社会。没有公平可言。

换到平民籍后,陈随安暂时没有把两兄弟的户籍迁入自已家的户籍,这事还得和族里的爷爷们商量。

此事暂时不做打算。

弄完这些,陈随安就带着两人回了客栈。自从昨天把白谨带回来后,他又在隔壁开了一间房,原来的那间房恰好给白谨两兄弟住。

一天忙碌下来,三个人都饿了。陈随安下楼,点了好几个菜,三人吃过晚饭,陈随安回房的时候对着白谨说:“那药膏,晚上睡觉时记得让你弟弟帮你上药。”

“好 多谢公子关心。”

白谨感受着来自陈随安的关心,心里暖洋洋的,像暴晒了一上午的棉被,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暖意。

陈随安听罢,便自已回房休息了。

他买的家具已经装车了,他明天就可以启程,赶回陈家村了。晚上可得睡好。

他回到房间,把门锁严实,进入了空间,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陈随安定好闹钟,便安心的睡了。

而白谨这边,屋内燃着温暖的炭火,整个房间里温度都不算太低,白谨脱了外衫,露出内里伤痕累累的背部。

白泽看着哥哥身上遍布的鞭痕,心疼得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哥哥,你痛不痛?呜呜,都是阿泽不好,没能好好保护哥哥,呜呜呜,对不起,哥哥。”

白谨转身抱住白泽,安慰他道:“阿泽,不是你的错,一切都过去了,哥哥已经不痛了,是陈公子救了哥哥,也是陈公子救了你,咱们以后一定要听陈公子的话,好好服侍陈公子,知道了吗?”

“阿泽知道了,哥哥。阿泽会听话的,以后也会好好保护哥哥的。”

白谨摸着弟弟的脸蛋,指尖拂过他额头的疤,那是弟弟为保护他而留下的疤痕,他真的,一直都在保护着他。

“嗯,阿泽真乖,先帮哥哥把药上完吧。早点睡觉,陈公子明天要带我们回家。”

“好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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