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故人又再见12（1 / 2）

李捕头听到“徐蓁蓁今夜要到严府”的消息，顿时精神焕发，拉上二蛋就要直奔严府。

张二蛋却随手扔过一个包袱，自己钻进了被窝，问道：“凭你我二人就去闯严府还是去截人？”

李捕头顺势接过包袱，包袱软绵绵的，好像衣服。李捕头有点发蔫，虽然进京时想过无数可能，真事到临头了还是有点慌。“不管怎样也得救蓁蓁小姐。”说着将包袱放在桌子上，回身点亮了灯。

灯光映在张二蛋坏笑的脸上，李捕头不由放松了些。

张二蛋笑道：“我倒是奇了，我媳妇要救徐蓁蓁是她们姐妹情深，如今他爹要送闺女羊入虎口，你作为她爹衙门的捕头却要救，你究竟是哪儿头的呢？”

李捕头知张二蛋打趣自己，但他笨嘴拙舌不知如何应对，转身坐下，道：“我哪儿头的也不是。我只知道蓁蓁小姐不想嫁给那严世蕃。”

张二蛋腾身而起到了李捕头面前，歪着头看着他，问道“你可想好了，此番前去，可能有去无回！”

李捕头道：“只要能救蓁蓁小姐，我死不足惜。”

张二蛋动容道：“若那蓁蓁小姐有负于你，又当如何？”

李捕头一拳头捶在桌子上：“什么负不负的，蓁蓁小姐又不曾亏欠我，也不曾许诺我什么。我来救她，只因我心如此。若我以自己的命换她不负我，岂不是当自己是去做交易？”

张二蛋有点羞愧，却笑道：“别动不动死啊活的，我媳妇还没娶回家，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死。”说到此处，李捕头也笑起来。

张二蛋从怀里掏出两张宣纸来，打开其中一张竟是一幅自画的京城街道图。二蛋逐一向李捕头说明地图上所标注地点，讲严府附近地形讲了个仔仔细细。

李捕头道：“我只道你小子天天游手好闲，终日上街玩乐，没想到竟干了件如此大事。”

张二蛋笑了笑，不理会他，又打开了另一张图，竟是一处院落图，其中标注甚是精细。“不用说，这一定就是严府构造图。”李捕头道。

张二蛋却摇摇头，道：“徐蓁蓁不在严府。”

李捕头很是不解，徐蓁蓁不在严府又会在哪里？

张二蛋想了想，实在不忍告诉李捕头这是京中一所妓院——怡红院，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好小子你！”李捕头一下精神大作，“你小子原来早有计划。”

张二蛋指了指包袱，李捕头打开一看，竟是两套严家的墨绿色仆役衣帽。前几日，李捕头去严府附近转悠，早就发觉严家仆役分三六九等，分着不同色的衣服，其中以这绿色为多，想来是最普通的杂役。

李捕头对张二蛋有点佩服了，这小子看来还真有点东西。

闲话少说，二人换好衣服趁着夜色没入了大街。不得不说严家仆役的装扮确实很好使，即使路上遇到打更人或者巡逻官差，只需要看见个“严”字便点头哈腰地让行。

但张二蛋却没有带李捕头去严府，而是拐了一道街到了一处院子的后门。张二蛋带着李捕头远远地盯着这家院落后门。

二更点刚过，远处来了一人，后跟着四辆马车，每辆马车左右又分别跟着四人。为首那人敲了敲门，门打开了，马车门打开，从上面陆陆续续下来十几个姑娘，头上罩着黑布，被拉了进去，其中还有一个红衣服的被抬了进去。很快，为首那人带着十几个人离开了。

张二蛋示意李捕头跟上那群人，自己进那院子探个究竟。李捕头手势示意张二蛋去追那群人，自己进院子去。

张二蛋却一个箭步越过了院墙不见了，李捕头只能追那群人而去。

院子里灯火辉煌，声乐不断，放浪之声时不时传来。此处正是怡红院。

张二蛋按图索骥，很快找到了关押那群姑娘的地方。

见里面有人出来走远后，张二蛋赶紧蒙住脸面，推开门，十五六个姑娘被关押在此处，正在吃饭。显然，她们看见张二蛋还是被吓了一跳，迅速三三两两地挤在一处。

竟然没有看见徐蓁蓁！

张二蛋叹了口气，道：“别怕，我来放你们的。”

姑娘们挤作一团，显然有些不信。

张二蛋又道：“别说话！谁要是敢出一点声，就先结果了谁！我你们若是愿意走的，站左边一会儿跟我走，出了这门，你们想去哪儿去哪儿。若是不愿意走的，站右边，一会儿走的时候别说话。咱们和和气气的。”

姑娘们相互看来看去，犹犹豫豫了好一阵子，无人动弹。

张二蛋明白她们是不信自己的，于是道：“愿意拼一把的，站左边跟我走。但丑话说前头，能不能走掉也得看你们各自的造化。”

“反正在这里也是死，即使再被卖一次也不过还是如此！”忽然一个姑娘站了出来，去往了左边。剩下的姑娘相互看了看，又有几个站了左边。

队伍分成了两半，中间一道分界线。线的尽头是位缩成团的红衣姑娘，头发散落下来，看不清相貌。

“姑娘，你到底是要站左边还是右边？”张二蛋很是不解，走了过去，蹲下来问道。

那姑娘却丝毫不动弹，宛如木头一般。

张二蛋弯下腰来，伸出手抚摸她的头，道：“姑娘，别怕。”

那姑娘缓缓抬起头来，凌乱的头发之下赫然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蓁蓁！”张二蛋心里一震，剥开散发，看见了徐蓁蓁的脸：那脸竟比先前小了两圈，两颊深深凹陷下去，眼睛显得越发大而空洞。

“蓁蓁！”张二蛋摇晃了下徐蓁蓁的头。徐蓁蓁呆呆地看了看张二蛋，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光，又忽然瞬间红了眼眶，徐蓁蓁抱住了张二蛋，伏在张二蛋肩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张二蛋却慌忙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别说话，跟自己走。

徐蓁蓁点点头，却没有动身，原来她已经没了气力。张二蛋心里翻了个白眼，将徐蓁蓁扛了起来，对各位姑娘道：“你们想好了。跟我走的，跟我来。”

张二蛋透过门缝看了看门外，窜到了对门，将徐蓁蓁从右肩换到左肩，一手扛着徐蓁蓁，一手从怀里掏出个匕首，撬开了锁，示意姑娘们赶紧过来。姑娘们鱼贯而来。

此处是怡红院的库房。张二蛋示意姑娘们换上衣服，越艳丽越好，说着顺手拉过一件大红袍子罩在了徐蓁蓁身上，那诸位姑娘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张二蛋，有些忸怩。张二蛋出了门，嘱咐道：“快点。”

很快姑娘们换好了衣服，跟着张二蛋走到了前楼。张二蛋向姑娘们低声嘱咐了几句，扯掉面罩，摇摇摆摆地走向前门，那姑娘们有几个也跟着摇摇摆摆起来，拉着张二蛋，一口一个“爷”甜蜜地叫着，剩下几个默默在后面。

大堂里依旧莺歌燕舞，灯红酒绿，声乐不息，但也有人醉卧而眠，喧哗片片，笑声时而阵阵传来。

张二蛋宛如没有人一般扛着徐蓁蓁摇摇摆摆地走过厅堂，后面跟着几个姑娘。

“站住！”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张二蛋不想给人记住自己的脸，因此并不去看她，而是把头埋进了徐蓁蓁的屁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