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侠胆入京去11（2 / 2）

三人对视了一眼，相继扬鞭，疾马追去。

几人一路上细心留意，竟然没有徐蓁蓁半点消息，倒是严世蕃招摇过市，行迹了然。到了济南府，李捕头为张二蛋倒换了路引，几人又马不停蹄向京驰奔。

半月有余，四人终于抵达京城，于灯口市中找了一家客栈入住了下来。客栈名为新月客栈，居十字路口，前后临街，距离冠帽胡同约莫二三里，片刻功夫即可到严府。

到了客栈，安置下来，戚玉莲一路奔波有点不胜体力，先行回房休息。戚大总管寸步不敢离开。

张二蛋未曾到过这京城，立刻被眼前的繁华吸引，行李一扔，便要上街转悠一圈。李捕头也要上街去打听严世蕃的行踪，于是二人同行。

世人未必知谁是嘉靖，但这京中恐无人不知严世蕃。只出去了片刻便收了消息：“严世蕃日前已到家中。”

李捕头道：“你先做休息，我先去严府附近探个究竟，看看蓁蓁小姐是否在严府中？”

二人分道而行。

东平府已是繁华，但这京中繁华何止胜其百倍？街市上摩肩擦踵，宇楼林立，旌旗招展，竟一眼望不到头。

张二蛋先到了京中最大的首饰店铺，晃悠了一圈，拿出两锭银子放桌子上，道：“最新流行的款式在哪里？”

哪知竟迟迟不见一个店伙计来招呼。张二蛋又掏出来一锭金子，漫不经心地道：“给我老婆买什么好呢？”

一上了年纪的店伙计急忙上来招呼，从柜下拿出几样饰品来，一一摆放在张二蛋眼前，道：“公子是要送给心上人还是长辈？”。

张二蛋却听也不听，视若无睹，道：“听闻小阁老夫人常来此处，想来你这里也是有真东西的。不知道小阁老夫人今天选购了什么？统统拿来我看？”

店伙计急忙悄声道：“正是。本店正是小阁老几位夫人最爱，日常来购，这不刚走的那位李夫人正是小阁老最爱，在本店连选了十多件金银玉器。”

张二蛋顺着店伙计方向望去，只见几位丫头小厮簇拥着一位少妇，身着石榴裙，柳腰肥臀，头戴金丝发髻，钗环满头，耳饰明月珠，眉目如画，肤如凝脂，刚上了马车，正弯腰入帘内。

张二蛋道：“这位李夫人是什么人？她身边这些丫头小厮性情又如何？”

那店伙计微微一笑道：“客官，我们这儿只买首饰。”

张二蛋拿出一锭银子，道：“还望老哥介绍款精美钗环给我，使我回家不致被老婆骂，这银子拿去喝酒吧。”

那老店伙计愣了一下，收入囊中，低声对张二蛋耳语了一番。张二蛋听后，取上一支镶玉鸾凤金簪，让伙计装入锦盒，拿了锦盒道谢后付钱离开。又转到一处酒肆，点了一壶老酒，倚窗子而坐，见面青楼歌馆迎来送往，听阵阵靡靡之音，越发惬意。

只见对面出来一人，身着藏蓝金丝袍，头戴鎏金发箍，腰身微弓，面黄肌瘦，精神微靡，身后七八个小厮亦步亦趋。竟是那日跟随严世蕃到戚家的人。

张二蛋急忙叫过店小二问那人是谁？

店小二鄙夷了张二蛋一眼道：“刚来吧？一看您就不是本地人？那是严家大管家严年。”

张二蛋道：“这严大总管我自然知道。听闻这严家位高权重，我等不敢奢望进去某个差事，但是这严大管家看起来也是颇为富有，若能进得他家某口饭吃也是一条生路，只是不止有何门路？”

那店小二嗤笑道：“别说严家，但是这严大总管手缝里漏下的就够一家五口吃上个一年了。”

张二蛋恳求道：“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正愁生计，求小哥帮我某个差事。”言辞恳切至极。

那店小二看了看张二蛋道：“听你口音蜀中来的吧？”

张二蛋点头称是。

那店小二笑道：“你运气真好，遇见我这个老乡了。”说着指了指对面的怡红楼道：“我给你指条路，你去对面，找个叫小玉的姑娘，让她帮你引路。”

张二蛋道：“我哪有钱去找姑娘？”

那店小二笑道：“乡巴佬，小玉才不是姑娘，哎，呸！都让你给我绕晕了。小玉姑娘是这怡红楼当红头牌小月仙的贴身丫头。，不是干那个的。”说着凑上来低声道：“小玉是我的相好。你从这道街绕到后面，到后门去找她，就说米家酒楼陈大力介绍的，她自会求姑娘帮你引荐给小月仙。那小月仙是严小阁老的心头好，只要她提一句，你的事儿就成了。”

张二蛋急忙起身谢道：“若我得了好差事，第一份工钱一定请你喝壶老酒。”说完匆匆向对面而去。

张二蛋很快找到了小玉姑娘，小玉姑娘很好认：体肥面阔，细眼塌鼻，腰如水桶，粗手大脚。

当小玉姑娘看见张二蛋的时候眼睛里绽放出了光芒。

张二蛋看见那光心里却不断发慌，但是强忍着惊慌，张二蛋对着小玉痛哭流涕道自己连日奔波到这京城之中来投亲，不料到了京中才发现亲戚已迁往江浙去了，自己身无分文，想到严家谋份差事，听说小玉姐姐人美心善，要是能帮忙定然知恩图报。

果然，小玉姑娘一听张二蛋的身世经历不由红了眼眶，一把抓住二蛋的手，只怕胸脯保证要为他谋份好工作。

张二蛋顺便问起小玉严家宅院的构造，方便进去以后好好工作，等到以后发了饷银来报答小玉姐姐。

小玉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将自己对严家所知一一告诉。

张二蛋当然也不是来找工作的。但是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例如严家路径。

回到客栈，李捕头、戚玉莲和戚大总管正坐在房间里等他晚饭。

李捕头道：“没有打听到蓁蓁小姐的消息。”

张二道：“也许不同路，若到了，自然是要到严府的，再等几天。”

张二蛋从怀里拿出个锦盒，给了戚玉莲，只言在外面吃过了，便回房倒头就睡。

戚玉莲回到房内，打开锦盒，只见一精致镶玉鸾凤金簪在内，玉质细腻，金光闪亮，不由心生欢喜。近日来的愁闷稍稍减去了些。

第二天一早又起来满大街转悠去了。不是青楼妓馆，就是歌坊酒肆。如此一连数日。

戚大总管见张二蛋终日游手好闲，更加厌恶。李捕头日日出门打探消息，却总是失望而归，没心情管二蛋在做什么。

一日半夜。李捕头正辗转难眠，却听见门外低声敲门，细听去，竟是二蛋。

二蛋一进门来，示意李捕头勿要声张，低声道：“徐蓁蓁今夜要到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