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儿莫嚣张(2 / 2)

张二蛋笑道:“这个时辰只怕老太爷在睡觉呢。不如明天一早我去给老太爷请安。大总管,觉得怎么样?”

戚大总管见是这般,也不再说什么,拂衣甩门而去。

张二蛋跳下床来,却见那门栓已断成两截,想是被戚大总管踹开门时所致。张二蛋四处察看,竟发现屋内被细细搜过了一遍,张二蛋铺在床铺之下的纸灰已然散碎凌乱。

张二蛋想到张大叔所说,那日黄昏时分,家里来了九位客人,自称是台州戚大人派来感谢父亲千里送粮,送来“义薄云天”匾额,父亲热情招待。如今想来,父亲怎会没有一丝防备?岂能是什么人来都会接待的?但若是那戚大总管带人去,父亲自然不会怀疑什么了。那孙富贵曾言有一个人左眼角边有一大痦子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想来必是这戚大总管无疑了。只是这戚大总管为什么要害自己一家呢?和戚家又有什么关系?这戚家和王家本就是姻亲,王家对戚家素来鼎力支持,甚至两家还要亲上加亲,如此这般究竟为何?

张二蛋一夜无眠。次日一早,尚未梳洗,戚大总管传来戚老太爷话:“请张公子前往膳厅一同用膳。”

张二蛋赶紧洗了把脸,箍好头,换了身衣衫,跟随戚大总管前往膳厅。俩人一前一后,谁也不曾开口。

膳厅之内,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独留了戚老太爷身边的一个位置。

那戚老太爷见张二蛋招手示意二蛋过去坐下。张二蛋也不推辞紧挨着戚老太爷坐下。

只见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自己。坐对面下首的是位,低眉顺眼而不失雍容华贵的夫人,那夫人的左边正是戚小姐玉莲,一月不见,那玉莲竟越发憔悴了,正所谓柳泣花啼,娇如西子,眼波流转竟令人黯然神伤。而那右边却是那夜牢狱的蓝衣姑娘,杏脸桃腮,眉目如画,正笑语盈盈望向自己。再往前来左右分别是三四个孩子。

戚老太爷对众人道:“这位是张公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又对张二蛋道:“这位是沈氏。”那夫人起身,微微颔首道个万福,张二蛋正欲起身还礼,戚老太爷摁住张二蛋,又对沈氏道:“你坐下。”那夫人便又落座。戚老太爷道:“今日是家宴,不必拘礼。”又对张二蛋道:“玉莲你已见过。旁边这位……”

戚老太爷话还不及说完,只见那姑娘“咯咯”笑道:“我们见过。那时候他还在牢里呢。”

众人瞅着他俩,二蛋脸忽然觉得脸又胀又烧。二蛋道:“往事不提也罢。”

那姑娘又“咯咯”笑道:“看,我说的吧,你肯定是被冤枉的。”

“蓁蓁!”戚老太爷打断了徐蓁蓁,笑道:“这是徐县令之女,玉莲好友。”接着戚老太爷又对两位孩童道:“这是安国、昌国,那是英莲、秀莲。你们快叫哥哥。”几位孩童齐声叫道:“哥哥”。

听着“哥哥”的叫声,张二蛋心如温泉一样温润起来,仿佛又有了家。

早饭尚未用完,只见戚大总管忽然入内,报:“有客人拜访。”

戚老太爷问:“等我吃完这顿饭。”

那戚大总管支支吾吾道:“这……”

戚老太爷道:“什么人?”

戚大总管道:“是严阁老之子,严世蕃公子求见。已候在大厅。”

戚老太爷皱了一下眉头道:“这么快?”又看了看张二蛋道:“你随我同去吧。”

张二蛋应声跟随戚老太爷到了前厅,厅堂之上摆得满满当当的约莫二十口箱子,每口箱子不是金银珠宝就是珍珠翡翠,奇珍异宝不胜其数。

前厅左首客座上坐了位一位白白胖胖的约莫四十出头的男子,一身紫衣,盘子脸,扇子耳,吊刀眉,豌豆眼,狮子鼻,蛤蟆嘴,肥猪肚。

张二蛋正欲详看之时,却见戚老太爷朝那严公子互相施礼,急忙陪着施礼。见戚老太爷与那严世蕃寒暄了一番,问候了严阁老,示意自己入座至右手边第一个位置并向严世蕃介绍张二蛋介绍:“这位是我戚家新婿,张仲璆。”

严世蕃看了看张二蛋,笑道:“你就是那张二蛋?”

张二蛋看了看戚老太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起了个“张仲璆”的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严世蕃竟然知道自己?

戚老太爷道:“不知道严公子今日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

严世蕃笑语吟吟地问道:“我听得属下来报,戚家小姐要为夫守节,如何这么快又得了新婿?”

戚老太爷哈哈一笑,道:“严小阁老有所不知。我这孙女婿自愿等候我家孙女为王家守节三年,又称愿意将长子过继给王家为后延续王家香火。其诚意实在感动天地。于是就在日前为其择期定了婚约。”

严世蕃笑道:“如此一来,小侄要恭贺戚家了,少不得要讨杯喜酒吃。但不知道这位张公子是哪户人家,何人做媒?”

张二蛋只觉得严世蕃鼻孔朝天,一张一合,宛如蛤蟆出气,这番带着重礼而来,不知有何企图?但想到与玉莲有关,不由心生厌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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