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听了这一句话,孟席周决定主动语塞。

旁边的代理举起手机示意,莫迟迟和孟燕辰道别,起身离开,一股冷香似有若无拂过,初始不觉,稍后大脑顷刻清明,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拍卖会上一幅《雪山图》拍到近7000万吸引了大部分人目光,符经由3位买家竞价,最终以160万被036号拍的。远超孟席周的预估值,从拍卖场出来后,通知秘书去中医院挂一个名中医号。

“年轻人,肝胆不好,睡不好吧,心火旺,精神压力大吧”

“失眠半年多了。”

“脾虚,水湿运化比较差啊,少吃辛辣,咦,你怎么没谈女朋友呢?我看看,30多了,该谈了。”

“……”

“你瞪我干嘛,心宽些,谈个女朋友吧,对你身体有好处的。”

“开药吧,医生。”

“你是要饮片还是颗粒剂啊,家里有厨房不?”

“哪种药苦?”

“饮片苦,但效果好,怕苦给你开颗粒剂吧。”

“麻烦开饮片吧。”

从中医院出来,秘书抱着一堆中药坐在副驾上看着老板,战战兢兢,不明所以。孟席周坐在车上,西装扣子已经全部解开,眼镜下目光微敛,浑身散发着熟人也勿近的冷气,他自小身体素质好,除了体检外,偶尔因为发烧去医院打过针。第一次感受到堪比读心术的手段,既然医生可以看穿,那么懂玄学的莫迟迟是否也能通过观相,知道他没有……谈过女朋友。他闭上眼睛,想着那天见到她的样子,娇娇柔柔,两颊还有婴儿肥,莫家家风严谨,他师父也应当是大家,不会教她这些吧,不知为何,他尤为介意这点。

药一日一副,却要分两次服用,熬制也复杂,沸水瓦煲,有先煎有后下,同时还不能重油重辣,不能冷饮,不能饮酒,规矩甚多,药闻着冲鼻,喝着味苦,舌头发麻,胃里泛酸,每当想弃服时,莫迟迟那句“调解阴阳平衡”就会在孟席周耳旁幽幽响起,这时候,他的心也默默发苦。坚持到第四天,他开始在晚餐后就止不住犯困,醒来时已是早上,接下来的几天,沾着枕头就能睡着,无梦而醒,对于一个长久被失眠折磨的人,无异于沙漠甘霖,脑袋里好像有一只手,把束缚住他的绳索逐一解开。看过心理医生,也靠安眠药撑过了最艰难的日子,拖着残躯回归到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满意的孟席周,无人处困顿到近乎自残,就在他打算自我放逐的路上,有一个陌生少女喊住他,平静告诉他,一剂药就能让前路灰暗的大雾散去,她是技艺过人,还是在大家眼里他的坚持过于幼稚。

在孟母的催促下,孟席周答应过年前返回京市,秘书将后续业务进行整理,请示孟席周指定人选进行交接,孟席周在文件上签字确认后,看着窗外的天气,睡眠充足的他,发现州城风景很美,蓝天白云下绿树成林,一条珠河从城市中贯穿而过,赤焰晚霞倒影在江面,把两岸渲染出蔻粉色的温柔。

“安排车,出去一下。”

“好的,老板。”

登机前,孟席周掏出手机,没有她的任何联系方式,只有一张偷来的照片,摩挲着照片里莫迟迟的脸,随后,关机。

从机场出来,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坐上来接他的车子,进入市中心,拥堵中缓慢前行,路边枯树穷枝,萧瑟无比,直到拐进别墅区大门后,才开始有了些绿意,孟席周在门口停了片刻,方才推开了厚重冰冷的铜制大门,绕过庭院长廊,进入门厅,孟父孟母已经在沙发上坐着等他了。

“爸,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上去换个衣服吃饭吧。”

饭毕三人坐到偏厅茶室,孟父沏着茶,孟母问了些州市生意场上的事情,略有停顿,看了眼孟席周,和孟父说到。

“婚礼定在三月初九,他们都放假,那边的意思就是简办,约几桌亲戚朋友吃个饭。”

“那怎么成,孟家嫁女怎么能这么寒酸。”

“要不分开各办一次?我们这边的宾客也好安排。”

孟席周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口,之前那件事对孟父打击太大,对集团声誉也有影响,孟母想借这次筹办婚礼平息孟家和养女之间不和传言,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只可惜,孟席周了解她,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站在孟家这边,这件事多半不能成。他不想再忤逆父母,也没有立场去要求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她回头一眼能看到的地方,安静等待。

过完年,孟席周陪着父母参加饭局,认真履行孟氏集团继承人的角色,期间有长辈牵桥引线,他没有拒绝,现在孟家养女已经婚嫁,没有带走任何一份孟氏产业,这让孟席周一跃成为圈子里最佳女婿的人选,孟母见状,喜不自胜,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只要自家儿子愿意做改变,之前她受的苦就都值得。

季佑来找孟席周的时候,他正穿着羊毛衫,披着毯子在露台上翻看着孟氏集团年报,有几个子公司业务下滑很厉害,盈利太低。

“孟大少爷,回来约你去酒吧几次了,这么不来。”

“太晚了,熬夜伤肝。”

“你是接管集团,不是接管你爸作息好吗?对了,后天时间你得空出来,莫家的订婚宴,去不去?你不是想和莫家搭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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