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乞丐婆1(1 / 2)

“哪里来的乞丐婆?要饭要到咱们府上?”小丫鬟啐道,嫌弃地丢给地上的人一个发霉馒头。

那乞婆也不恼,饿兽似的扑向那霉馒头,握在手里狼吞虎咽,最后好似被噎住了,使劲儿敲胸口咳嗽,不断干呕。

这场面着实恶心,小丫鬟们也受不住,为了不让家里管事婆婆过来瞧见,急忙舀碗井水给那乞婆,丢在地上让她赶快喝完离去。

没想到这脏兮兮的乞婆喝完水不但没有乖乖离开,却扑通跪倒在门口,哭天抢地道:“感谢小姐的大恩大德,老婆子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丫鬟用喷香的帕子捂住口鼻,那双柳叶眉紧紧拧成一股绳,幸好她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尚有几分耐性,若是小门小户,怕现在已经是拿起扫帚赶人。“不用客气,举手之劳,您还是哪儿来的赶紧回哪儿去吧。”

那乞婆抬头,一双污浊混沌的眼睛上上下下瞧她几遍,让人浑身不舒服。“老婆子不才,年轻时候学过几年望气之术,小姐家中有黑气氤氲不去,怕是不日家中有人不幸……”

“呸!你再乱说我可要拿棍子赶你了!”饶是再有教养的丫鬟,听见这样诅自己主家也是忍不住的,细细手腕抡起一旁的扫帚就要赶人。

乞婆一见,连忙缩缩脑袋,就地一滚到门外,但犹不死心,扯起嗓子嚷道:“一饭之恩老婆子我必报,眼见的不出这几日,若你要寻我,便到东市银杏树来,必然让您府上逢凶化吉,平安顺遂。”回应她的只有重重的关门声。

“唉!这世间以貌取人的无论过多少百年还是这么多。”知鹇又在地上蹭了蹭,直弄得满身尘土,才慢悠悠起身。然后那天但凡路过宋府后门的都对这么一个身影难以忘记,有个脏兮兮的婆娘头发脏的虬结在一起,身上一件满身泥土的大红道袍,袍上那巨大的太极八卦图尤其显眼,这婆娘是个跛子,走路时一溜扶着墙根,先慢慢迈出一只右脚,左脚才随着身子拖过去,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拖痕。

知鹇或许是天生的乌鸦嘴,当头晚上,宋家就出事了。

宋相大儿子夫人的崇尚道学,早年还做过一些日子的俗家道士,现在为人妻,为人母后也将这做成业余爱好,每半旬都要诵几遍道德经,走几通禹步,将家中晦气散散。这夜正好是她作法的日子。

只见她在家中小院点香上供,又左手一个铜铃铛,右手一把桃木剑,摇头晃脑,念念有词,着实有些魔怔。

家里人见怪不怪,任由她折腾去。这位夫人虽说是正室,可多年未有所出,只收养一个养子,也不成器。她的妯娌是当今长公主,自然是比不过的,所以家中人也不曾重视她,不过任由她折腾。

今夜她却折腾出乱子了。

只见她木剑挑符,一挥自燃,又喃喃念一通谁也听不懂的咒,“砰”一声,竟然崩出一缕黑烟,将所有人都吓一跳。

大夫人也怔住,这符她烧过不下百遍,只有今日出异样,莫非是苍天感念她心诚,终于肯现身渡她成道了?想到这里,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去。

没成想这缕黑烟氤氲袅袅直上,停在半空中,发出令人挠心的“咯咯”声,似乎是个小孩儿在笑,笑声阴惨瘆人。

神仙绝不是这样阴邪,难不成唤出个鬼怪?大夫人心里嘀咕,于是又挥桃木剑,手捻一诀,就要打去。

那鬼怪也不简单,“咯吱咯吱”笑一路,冲下去将她的桃剑打飞,一溜黑烟地,往东南方向逃窜。

“不好!那边是宋二郎君的屋所。”

在场下人们惊呼,纷纷顾不得害怕,拔腿就追去,只留下腿脚发软的大夫人,跪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口中直喃喃自语,“见鬼了……”

知鹇在银杏树杈子上睡过一夜,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宵禁刚过,就见得树下站着几个管家婆子打扮的人,并几个轿夫挑一顶薄轿,在眼巴巴等她。

“宋家的?”她问。

底下几人点头如捣蒜,满目殷勤。

“唉,”她叹口气,挠挠胳肢窝,弹出一只跳蚤,并打个呵欠,“走吧。”

说着,跳下银杏树,钻进那些人带来的一顶小轿子里,口中疯疯癫癫喊道:“嘚儿——驾!”

景阳长公主摸着昏迷不醒的小儿子,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外室坐着宋相和宋老夫人,也都愁眉不展,“就连宫中的御医也看不出名堂,佛祖保佑,老身这苦命孙儿能逢凶化吉,早日醒来。”

门口跪着大夫人,披头散发,一身布衣,战战兢兢,浑身颤抖。

宋老夫人念佛,早就看不上这个学道的儿媳,如今她竟招来鬼魅害了小孙儿,自然是更不待见。“公主不会和你一介妇人计较,赶紧回你的屋里去抄经祈福吧,我孙儿一日不醒,你便一刻不准停下笔!”末了,她顿一顿,“快些走,见着你老身心烦!”

大夫人正欲起身离去,突然从外边跑进来一个管家婆子,凑近她耳边细细耳语,本来大夫人浑浊的眼睛却边听边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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