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六）齐休：朋友，再见（2 / 2）

“你呢？”

“就叫陆存。”

“陆存，缪齐休说，你爱打赌。”

陆存没好气地说：“我不爱打赌，只是习惯了和他打赌。”

唐仙儿直视陆存：“不如，跟我打个赌？”

陆存‘哈哈’笑了起来，笑声很爽朗，道：“那好吧，你想赌什么？”

唐仙儿道：“随便。”

陆存：“行，我跟你赌。”

“好，《非仙》见。”

“干杯。”

唐仙儿喝完一瓶之后离开了，她想见一面陆存，见过，自然就走了。

酒味辛辣，饮者更乐。

酒水已经到了杯中，就算再苦，也要喝下去。

“我并无喝酒的朋友，如果有，封年算一个。”

缪齐休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所以，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

陆存道：“我洗耳恭听。”

“我会信守承诺，但这次，你的对手另有其人。”

陆存低着头，倒了一杯，一口喝了下去。一杯芳香四溢的酒，突然变得苦涩起来。陆存脸色不变，慢条斯理地说：“除了你，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

缪齐休没有说话。

“她？”

“不要小瞧她。”

“我并不会小瞧她，能和封年仙君并列登仙台的晓月仙子，小瞧的人，注定要吃了大亏。”

缪齐休点了点头，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陆存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之色，一字字道：“你们两个是男女朋友？”

“……不是。”缪齐休身体猛地一僵，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问？”

“没怎么，好奇。”

“当”的一声，杯子落在了桌面。气愤顿时如同冻在冰块里。

他看着缪齐休，缪齐休仿佛感觉太阳长在了脸上，然后逐渐泛红。

下一刻，他整个人都瘫倒在了椅子上。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兴过，就像是一个被判了死刑的犯人，突然得到了赦免。

缪齐休定定地看着他，目光里竟有几分对知己的不舍，良久，他才慢慢地开口：“我大概理解了，你为什么休了一个长假。”

陆存微笑点头。不过，他不禁问道：“反正这次你要退出，你有什么计划？”

“没有。”

陆存一愣，他只是随口问问，下意识地又问道：“没有？”

“没有。”

“我早就该猜到。”陆存道：“紧绷了很多年了，没有计划，也算是一种计划了。”

“不错，我只是好久没有什么都不做地发呆过了。”

陆存道：“有时候选择太多确实不见得是好事，刺激太多，麻木越多。”

“对了，你当初下线之后，去了哪里？”

陆存道：“去生活。”

“生活？”缪齐休一愣，“又被你赢了一次。”

“我也觉得。”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中间派。”

“游戏就是游戏，现实就是现实。”

陆存笑了，他们了解彼此。

无声。沉默了一会。

只听得缪齐休道：“那，我的一群老伙计，就麻烦你了。”

陆存道：“你那三个跟班？”

“是我大学室友。”

“难怪……”

“你们见过，长得虽然恶劣了一些，但人品没问题。一起混了好久，我自己突然离开，还是有些不放心。”

“麻烦谈不上，我会照应。”

……

黑暗中再次陷入寂静，许久之后，突然出现了一盏灯。

那盏灯火在一个独自坐在上面的男人手中，其余的人都已离开，只有他还没有离开。

缪齐休静静地坐着，最终按下了退出按钮，缪齐休没有注销掉角色，缓缓走下楼梯。

那日之后，《非仙》里再没有人见过封年仙君，不过，在这个载入虚拟游戏史册的宏伟巨作中，罗浮山上的道场内，一直保留着首个登上升仙台的玩家的角色虚影，纪念他为虚拟世界带来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