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战火时代（1 / 2）

“听得见吗，这里是艾弗马尔小队，重复，这里是艾弗马尔小队，敌人已经冲破二道防御线，正在向东南方向前进。”

荒凉的大地，雪下个不停，几乎将目力所及之处全部覆盖。一个已经失去臂膀的中年男子正对着对讲机吼叫道，在他身边挖着的沟壑内，横七竖八躺满了已经战死的尸体，在这冰天雪地之际，逐渐变为冰雕的尸体完全化作了这座庞大雪原的一部分。

这里是拜占庭，曾经的冰雪帝国，最鼎盛时期统治范围跨雷姆利亚，姆大陆以及东大陆的超级大国。

说到这些，即使最落魄的乞丐，也会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

不过如今的拜占庭，只是曾经黄金时代的熔炉残留的熔渣罢了。

落后，腐败，无论曾经的光芒多么耀眼，当它滋生腐败之时的腐臭连秃鹫都不愿意靠近。

而在这种时候，总会涌现出一批又一批不满足于现状的战士，他们就像火星，单个没有什么威胁，但聚集在一起时，星星之火，便可以燎原。

中年男人所在的“奥古斯都”便是这样的革命组织，他们小队奉命来到这里拦截对方的重铠装部队，却遭到对方的反击致使几近全军覆没。

那中年男子如同泄气一般瘫倒在地，这里的干扰指数很高，信号干扰严重，无线电能不能传出去全看天命，在重复到舌头几乎僵裂之际，对讲机在中终于传出来声音。

“Rasiel(拉结尔)，收到”

男人浑身一紧，然后猛地长出一口气，如果是那个人，那位‘座天使’的话，大概就没事了。

在他身旁不远处，副官的上半身已经被M829A1穿甲弹爆炸的余波炸成了粉碎，这种炮弹被称作‘银弹’，在第一次阿拉哈托战争中曾穿透0.9米的墙后从头到尾击穿T-55的车体，男人从已经炸的稀碎的副官的腰间拿出一个银色的酒壶，摇了摇，骂道

“妈的，还说喝完了。”他高举酒杯，将最后几滴伏特加灌入嘴中“奥古斯都，万岁！”

男人在热烈的欢呼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在他的仅存的手中，捏着一张三人的全家福合照，火焰蔓延到了照片上，将男人曾经存在过的证据烧成了灰烬。

……

纯白的大地上，一具黑色的身影快速掠过。

那是一具黑色的铠甲，一人多高，黑色的铠甲表面刻满了繁复的金色铭文，他的速度极快，几乎是如同低空飞行般在雪原荒凉的大地上急速奔袭。

“拉结尔，这里是蒂娜，在M33地区有大量敌军驻扎。”

“收到。”

背后的微型喷气背包喷出一阵金光，拉结尔猛地俯冲向前方，他的右手散发出光芒，三重冰蓝色的结界将他的右手完全包裹

“寂静的冰雪带来死亡的预兆，涌动的狂冰吹响灭绝的号角，吾等不死不灭，处于雪与天倒转之地！”拉结尔高举右手，他的右手愈发耀眼，而那些驻扎军明显已经发现了动静，飞弹夹杂着迫击炮的炮火向拉结尔袭来，但拉结尔的速度太快了，背后的微缩普朗克粒子飞行背包给予他超高的机动力让他可以在荒凉的雪原如履平地。

对方的重铠装部队也开始出动，三架‘嫣红’以不同的方向包抄过来，在他们身后，几根一人多粗的冰柱配合火神炮的超大口径子弹几乎是破空之势向拉吉尔袭来。

拉吉尔操纵重铠装轻松闪躲，他的直线速度不如这几架嫣红，但他居然可以在近地飞行时以几乎无视重力的样子以各种超乎寻常的技巧躲开攻击，这不禁让那几架嫣红的驾驶员冷汗直冒。

要知道，虽说是魔力驱动的动力装甲，但想完成一些高难度动作几乎是不可能的，各个关节之间的联动以及对整体平衡的把握使得重铠装使用的难度极高，不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如果贸然使用，轻则骨折，重则直接被过强的牵引力杀死。

而像面前这具黑色的重铠装那般跳芭蕾般的灵动，简直和神迹没有区别了。

虽然早就听说过‘座天使’的大名，但没想到战斗时带来的震撼依然不减。

此时座天使距离那几台嫣红不过几十米，这种距离已经到了座天使的攻击范围，背后的喷气背包猛地加大出力，以极快的的速度袭向那三台嫣红。

近身战对言灵的吟唱需求极高，因为速度快，节奏更快，经常是言灵还未使用完成便被对方的武器刺穿。即使是一些相当厉害的术士，也很难保证言灵吟唱时不会影响战斗——在白刃战中，哪怕只是一个愣神都会死。因此，吟唱短，施法快的言灵就成了近身战的香饽饽。

那三台嫣红的驾驶员显然训练有素，最前方的重铠装使用‘言灵.岩沉’来加固盾牌的防御力，中间的重铠装使用接近战最为实用的‘言灵.风鼬’主攻，后方的重铠装则使用刚才的冰柱攻击干扰，三人排成小队阵型，靠着莱德曼粒子步枪不断牵制着拉吉尔，与座天使保持安全距离。显然，他们不仅仅是训练优秀的机师，更是实战经验极其丰富的小队，使用的言灵位阶都相当低，但胜在实用，互相配合更是无比难缠。

后方的炮火支援也赶到了，M829A1穿甲弹，3BM69/70型真空尾翼稳定次口径穿甲弹像雨点一样从敌方阵地呼啸而至——是古斯塔夫，这种程度的火力覆盖对于能超远距离打击目标的古斯塔夫而言轻而易举。

轰天的爆炸声伴随着剧烈的冲击波席卷而来，三人小队从爆炸的烟尘之中冲了出来，刚才他们的联合攻击使得拉吉尔不得不退到了古斯塔夫炮弹爆炸范畴，为了使得攻击的收益最大化，他甚至是在导弹来到近前时才下令攻击，要的就是一下决出胜负。

“成功了吗？”

烟尘散去后闪耀着金色光芒的普朗克粒子代替了回答，几乎只是闪身的瞬间，座天使手中高速振动的纳米短刀便将为首的嫣红的脖子直接斩成两段。

人首分离，为了杜绝对手使用言灵，割开脖子永远是重铠装战斗最好的厮杀手段，没有了说话的能力，言灵自然也无法使用。

漫天的血雨溅在座天使上，让原本看上去有些简陋的座天使变得血腥而妖艳。

剩余的两架嫣红顿时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刚才座天使是故意放慢了速度，为的就是他们自作聪明的配合攻击所产生的爆炸烟幕，通过烟幕的掩护优先干掉负责防御的嫣红，再留出手来对付他们。但此刻已经来不及细细布置战术了，二人摆好架势的瞬间，白刃战几乎是一触即发。

古斯塔夫此刻无法开火，冒然的攻击会把友军卷进去。

但座天使想要的就是这个瞬间，论续航能力，防御，弹药量，火力范围，空中的高速飞行时间，座天使都远不如对方三架嫣红和古斯塔夫，但拉入白刃战便不一样了，座天使超高的速度和平衡性足以弥补一切劣势。

剑光闪动，座天使的身体在空中高速旋转，躲开了敌人武装短刀攻击的瞬间，顺势将他的头颅一分为二。

“开火啊拜伦，不用管我”

最后一架嫣红的驾驶员朝着公共频道怒吼道，这样下去不仅仅是他们全都会死，作战也会失败，既然如此，拉着座天使和自己陪葬或许不错，嫣红扑向座天使，大喊道

“开火。”

随着频道里一声凄厉的咆哮，M829A1穿甲弹离二人几乎是咫尺之距，但座天使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在嫣红要触碰到他的刹那，微缩喷气背包内普朗克粒子瞬间爆发，几乎能听到音障炸裂的声音如同爆鸣般传了出来。

最后一架嫣红被古斯塔夫射出的穿甲弹给贯穿，古斯塔夫的驾驶员啐了一声，连忙靠着屏幕上AR指针和计算机自动索引修正来锁定座天使的位置，蒸汽从古斯塔夫铠装的缝隙中传出，随着一声尖锐的咔啦声，换弹已经完成，古斯塔夫摆好架势，手中的“阿拉哈托先驱式榴弹炮”即刻锁定了座天使。

但座天使的速度太快了，背后的加速背包中喷涌而出的普朗克粒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金色的尾迹，但古斯塔夫没有心急，始终将食指捏在扳机上，静静等待。

机会只有一次。

“砰”

榴弹炮配合后翼装甲中的穿甲弹在近地位置轰然爆炸，古斯塔夫连忙加足马力转移位置，但已经晚了，就看见那台座天使仿佛在空中游动着的剑鱼一般，向古斯塔夫急速靠近。

“可恶，怎么能这样结……”

还未等他话说完，座天使的手便将古斯塔夫完全贯穿，他拿起古斯塔夫置于身后的‘阿拉哈托先驱式榴弹炮’，一炮将正在包围过来的坦克部队阵型炸散。

“言灵.冰樱花”

三重法阵从座天使的右手逐渐扩展到他全身，就像涟漪一般，乃至越来越大，此刻那些涌过来的士兵和重武装这次意识到不对，那些士兵高喊着跑开。

“是言灵攻击，快跑。”

雪

无穷无尽的雪

座天使缓缓抬起手，时间仿佛静止，那些袭来的炮弹全部停滞于空中。

而那些飘扬在大地上的雪花，正逐渐变成一瓣瓣透明的雪樱花

沾染着鲜血，缓缓落幕。

那些大型的装甲车坦克，也伴随着樱花，化为了更大的火焰之花，夹杂着人类死前最痛苦最绝望的哀嚎，开遍了这片荒凉战场的每个角落。

六阶言灵冰樱花，能够将附近所有的冰雪化为能够爆炸的冰之樱，若是在沙漠毫无用处，但在雪原，冰樱花即是最实用也最泛用的言灵。

“任务完成，敌方……已静默。”

拉结尔跪倒在地吐出一大口血，刚才加速背包的突然爆发给予他身体难以想象的G力。他需要一边维持吟唱着的术式，一边和三个训练有素的重铠装驾驶员战斗，本来就是件极难的事。

如果那三架嫣红的驾驶员还活着，恐怕要栗然，在维持高阶言灵的同时进行白刃战，简直是疯子。

座天使缓缓抽出插在古斯塔夫胸膛的右手，将古斯塔夫放到地上。

他与他们无仇无怨，但双方还是必须厮杀到这样才能结束。

咔啦，一个金色样式的东西掉了出来，那是个怀表样式的东西，拉吉尔捡起来查看了一番，里面只有一个坏掉的表盘以及一张照片。

是一个年轻男女的合影，他们看上去相当亲密，但现在，照片上沾满了血液。

又有人要悲伤了，因为自己。

拉吉尔将怀表放入古斯塔夫的手中，将手紧握放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