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混混12（1 / 2）

耿家是自耕农，有二十几亩地，家里普通，勤勤恳恳持家。一天，耿家姐弟去县城卖菜，耿茂春推着独轮车，车上装着新鲜的蔬菜。

耿春月五官俏丽，皮肤稍黑，眉眼清秀，但眉尾带着一股煞气，上衣是白底小红花，下衣是黑裤子，白布绑腿，脚上穿着小棉布鞋，捯饬很是利落清爽。耿茂春穿着短衣短裤，脚上穿着草鞋，泥腿子的打扮。

他们来到县城，先给饭馆送菜。

在他们之后，总是有一群混混跟着。混混都是好色之徒，耿茂春心里窝着一团火。耿春月却是很习惯了，她年轻漂亮，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后面要么一群风流才子，要么是纨绔子弟，要么是混混流氓，如果没有，那才是奇怪之事。

送完饭馆，车上还有一些菜，便在路边买菜，混混趁机把他们围起来。

耿茂春站着姐姐面前，朗声喝道：“尔等要干什么？不得无理取闹。”

混混嚷道：“你是谁啊，说话酸酸的，给老子滚远点，不要妨害老子的大事。”

耿茂春这五年里，读书不少，练拳不多，面对如此多的混混，正在心里犯愁。混混骂声嚷声，戾气毕露，正要动手揍耿茂春的时候，耿春月拉着弟弟：“茂春，回来，这种事儿交给我。”耿茂春道：“姐，你要小心谨慎，不要意气用事，虽然伤及他们在所难免，但千万不要再惹事。”

一两年，耿春月的武功大进，村里地痞却遭了殃。耿春月瞧他们不顺眼，经常殴打他们，个个都被打伤打残，有的很严重。他们本来行不义之事，也不敢报衙门，也不敢去耿家索要赔偿，而且耿春月还有几个师弟，个个都能打，只能吃了哑巴亏。

在村里地痞对耿春月口碑名声极差，抹黑诽谤，但是县城的混混却把耿春月当作天仙嫦娥一般的人物，极尽赞美。

耿春月一般不去县城，偶尔去一次也是买菜，但是被混混注意了，报告大当家。大当家招揽无事可做、无恶不作的少年当作手下，在西城商铺收取保护费，欺行霸市，渐渐地生意越做越大。

这次耿春月进县城，混混急忙报告雷九爷，并将姐弟围住，开始说些酸言酸语挑拨耿春月。“美人，旁边的大个子没用啊，让我来保护你吧。”

“哎，这么漂亮的人在卖菜，太可惜了。”

“怎么也要穿绫罗绸缎啊。看看这个衣服，真白瞎了这么漂亮的人啊。”

“这位美人太可怜了，我心疼。”

一个人走过来，混混不敢吱声。他四十来岁，脸孔瘦削，眼窝深邃，头戴西瓜帽，身穿马褂长袍，正是西城的混混大当家，叫做雷九爷。他微笑道：“这位姑娘，我的手下不会说话，你不要介意。”

雷九爷礼貌殷勤，耿春月却转身不理他。

越不理雷九爷，他的欲望越强，道：“姑娘与我相遇真是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哎呀，既然彼此之间有缘分，不如去明玉楼一聚，我们喝酒吃菜，你我说说心里话，如何？”

耿春月仍然不说话。

有一句俗话，叫做狗仗人势。那些混混都是雷九爷的“狗”，。雷九爷生气，他们更加生气；雷九爷喜欢，他们更加喜欢。他们瞧见耿春月不理雷九爷，雷九爷有点不悦，立刻愤怒了，嚷道：“这是我们的大哥，雷九爷，你要尊敬。”

“你不理我们大哥，你要吃苦头的。”

“大哥看中你了，你却不领情，活该打死你。”

混混吵吵嚷嚷，雷九爷伸手一立，混混不敢说话了。雷九爷微笑对耿春月说道：“这位姑娘，你漂亮美丽，卖菜太屈才了，我有意栽培你，敢问芳名。”

耿春月忽然开口说道：“我是来卖菜的，你不是买菜的请你离开。”

终于听到耿春月的清脆动人的声音，瞬间把身子挺起来，还高了半寸。雷九爷道：“好，这些菜我要了。”把袖口里的五两银子拿出来，直接给耿茂春，告诉他不用找零。

雷九爷又说：“我把你的菜都买了，你闲来无事能否与我去明玉楼，把酒言欢，如何？明玉楼就在西城中心，距离此地不远，我们走几步路就到了。”

一边说，一边想如果她拒绝，继续说什么才好，没想到耿春月却答应了，让雷九爷有点愣神。站在旁边的耿茂春大惊，给耿春月嘟嘟嘴，意思是你怎么答应混混的请求呢，多生事端啊，耿春月也转身不理耿茂春。

雷九爷眉开眼笑，上前带路，耿春月和那些混混一起走。路上，雷九爷转身想说话，混混嘀咕一声，他回头瞧见耿茂春推着独轮车，跟着他们。雷九爷大怒，不过他有心眼儿，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必须见血。他询问耿茂春是什么人，得知他是耿春月的弟弟，大惊失色，心想这是我的将来的小舅子，得罪不起。雷九爷给了耿茂春一两银子，让他给我滚蛋。耿茂春立刻喊道尔等听好了，有我在，你们休想带着我的姐姐离开。耿春月给了弟弟一个脑门嘣儿，轻声喝道“快滚。”耿茂春说了一句“姐姐保重啊”，推出独轮车撒开就跑，不一会儿便跑没了。

他们往前面走去。雷九爷看中耿春月，当然是她俏丽的小脸蛋和如花似玉的年华；耿春月留下来，只是好奇。在路上，街边商店琳琅满目，有卖水粉的，有卖衣服的，有卖饰品的等等，那些县城姑娘穿得衣服都是新潮好看，身上穿的衣服相比真得寒酸；还有明玉楼是什么楼啊，听雷九爷说，明玉楼是县城里最繁华所在，我一定去看看。

他们穿街过巷，走了大半时间还没有到。其中一分部的路是雷九爷绕道的，让耿春月看看县城的姑娘穿着和气质，打压一下耿春月的情绪。

一行人终于来到明玉楼，上了二楼。

混混面孔狰狞，表情邪恶，客人感觉情况不对，急忙离开酒楼。掌柜急忙派出小二儿去拦住要收钱，几个人跑的快，眨眼之间跑远了。

这些帐单是小亏，雷九爷来了，才是大亏。

雷九爷吃饭喝酒一概是不出钱的，身后的混混也拿了不少，掌柜心里哭号抹泪，但是脸上堆起笑容，称赞雷九爷来此吃饭，蓬荜生辉，生意全靠着雷九爷了。

雷九爷和耿春月落座，小二立刻端上菜肴和一壶酒。

雷九爷酒过三巡，有点醉意，对耿春月说道：“我脾气直来直去，从不绕弯子，我没老婆，要娶你为妻，否则我就把你捆起来，拉到我的家，霸王硬上弓。”

混混都起哄起来。

“雷九爷可是大英雄，此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是啊，雷九爷是西城一霸，好汉的大当家，真乃是江湖及时雨，豪迈真英雄。”

“雷九爷对你仰慕已久，给你霸王硬上弓你可受不了，以后你就好好伺候雷九爷，再生几个大胖小子。”

阿谀奉承一时间铺天盖地而来，雷九爷洋洋得意。

耿春月一听，差点笑出声来。

一个混混上前说道：“大胆，竟然敢瞧不起我们的老大……”

“放肆”，雷九爷一脚踹到混混的肚皮上，惨叫往后摔在地上。

耿春月也不是寻常女子，道：“果然雷九爷直白，爽快。既然你要娶我为妻，娶妻嫁汉需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还有聘礼，那你家的父母在何处？有没有媒妁？”

雷九爷愣了一下，道：“我的父母早就死了，还有什么父母之命。我命不由天，我想娶谁就能娶，谁敢不听。”

耿春月道：“那我就帮不到你了，没有父母媒妁就别娶妻了，嗯，你一个人挺好。”

雷九爷怒道：“这是什么话，岂有此理。”

摔在地上的混混叫做二楞子，会两招，一招叫做察言观色，另一招叫做见风使舵，但是脑子只有一根筋儿，经常领会不了主子的意思，得罪主子，挨打受罚，早就习惯了，有人叫他二愣子，逐渐成了他的名字，竟把以前的名字都忘了。刚才看到雷九爷生气，立马站起来，大声对耿春月说道：“你还不了解我们雷九爷，你跟着他吃香喝辣，就连知县都要客气点，如果不然，你就敬酒不吃吃罚酒，屎壳郎瞎溜达，找死。”

雷九爷点点头，二愣子的话就是雷九爷的话。

二愣子得到雷九爷的赞赏，心中大喜，继续说道：“你出去打听打听，雷九爷可不是一般人，寻常女子瞧不起，你正入了雷九爷的眼，雷九爷看上你了。”

耿春月理都不理。

二愣子正想怎么劝说，忽然见到春月头发插得发簪，一把拔出来，问道：“咦，这不是普通的发簪，至少上百两银子吧，看来是小妮子的心上人吧。快说，这是谁的？”

他把发簪递给雷九爷，雷九爷看了一下，一脸阴沉。

耿春月心中大怒，竟然拿我头上的饰物，我看你才是屎壳郎瞎溜，一路推回屎壳郎的窝，找死到家。她的脾性越生气却越不动声色，脸上平静，已经开始想坏主意。她不理睬雷九爷，边吃边看，正巧在对面坐着一个贵公子，五官端正，风姿俊雅，身穿马褂长袍，一个小随从站在他身边。

这二楼，正在喝酒吃饭的并不多，一边是雷九爷和耿春月，一边贵公子。贵公子偷偷望去，一群狰狞丑恶的脸孔下，耿春月俏丽无比，更加迷人。贵公子脸色红了起来。这一幕被耿春月看到了，她莞尔一笑，贵公子的脸更红了，扭头不敢看。

耿春月和贵公子竟然眉目传情，你侬我侬，羡煞旁人。

这一幕激怒雷九爷。

雷九爷生气，二楞子当然更加生气。他跑过去，拽着贵公子的领口，往回来。贵公子很惊恐，发出怪声来。二愣子直接拉到雷九爷的面前。

他对贵公子恶狠狠道：“小白脸，你在勾搭谁的？那个姑娘是雷九爷的，你看一眼我就打你一拳。”

贵公子求饶道：“好汉，我不明白你所说的雷九爷和姑娘是谁，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放了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