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香(2 / 2)

又冲过去,将红拳发挥到极致,左手零招散打,右手汇集成串,偎身拧心肘,打人六合手,身下的腿法也踢得飞快,前面迎风腿,侧边蹬马腿,转身后蹶腿,来一个五花挂面腿,再来一个美女照镜腿,一招都没有打中张从富。她越来越急躁,越来越焦急,拳法失衡,一脚竟踢到了梅花桩。“哎呦”,她抱着脚蹲在地上,抽泣道:“这是什么嘛,不打了,不打了。”

李金奎等人都傻愣愣,春月姐怎么从狡黠的女魔头变成了爱哭的小姑娘。

张从富也很惊讶。他原本打不过耿春月,只靠着几招的步法勉强躲开对方的攻击。他看到耿春月边哭边说不打了,但是耿春月没有认输,他也不能获胜,便偷偷走到耿春月的身后,正想扑过去,但是有点犹豫,毕竟耿春月是一个小丫头。

耿春月听见脚步声,闪电般翻身提脚,后踹到对方腰间,张从富被踢飞出去。耿春月哈哈一笑,“苦肉计”凑效。

她猛扑过去,飞脚踢向张从富的头。这一脚能把张从富踢死。关键之刻,体内的真气循环,张从富摔倒后,竟然直直地从地上弹起来,抱着耿春月压在地上。

耿春月身材苗条,体态轻盈,抵不过寻常少年的体重,动弹不得,暗叫大意了,竟然被张从富抱住在地上。

一力降十会,一巧破千斤。耿春月的脸贴着张从富的脸,手臂和腰被张从富的双手搂住,两条腿也被紧紧困住,被压在地上。她擅长的套路都无法施展。

一滴一滴的血从张从富的脸上脖子上的指甲抓挠的口子滴落下来,耿春月的脸无法躲闪,脸上都是血。她是村里的头号美女,身后一堆人都再爱慕她,她很清高很矜持,瞧不起任何人,如今被抱住,上上下下都被“侵犯”了。

她挣扎几番,只能说道:“好了好了,我认输,你放了我吧。”

张从富早就没有力气。

李金奎跑过来,一把将耿春月和张从富分开。耿春月弹起来,“啪”一声,给了张从富一个耳光,另一只手拿着尖锐的石片,准备插入张从富的眼睛里。

“住手!”一道冷冷得声音传来,赵师爷喊道。

耿春月停下了,胸脯被气得高低起伏,狠狠盯着张从富一眼,离开战圈。

张从富慢慢站上来,对着剩下三个少年道:“你们谁要来打一场?”

胖少年大喜道:“我来。”

忽然感觉一道阴森的目光射来。胖少年没有转头就知道是谁,甭问,一定是春月姐。现在张从富已经没有力气,打败张从富太过容易,但是关键在于,春月姐和李金奎都败在张从富手下,到那时,胖少年拜赵师爷为师,成为赵师爷的弟子,张从富的师弟,春月姐和李金奎是张从富的弟子,胖少年便是春月姐和李金奎的师叔。无论如何,胖少年非死不可,不是被春月姐踢死,就是被李金奎打死。想到这儿,豁然开朗,说道:“张从富已经累了,这一场就没有必要打,我甘愿认输。”

其他两个少年也想通,齐道:“我们也认输。”

要拜赵师爷的少年们却成为张从富的弟子。

赵师爷看着这一幕,感概万千,谁想到,张从富竟然成为了梅花拳的师傅。

在邹氏内堂里,赵师爷曾经对邹克让说了一段话来。

雪花飘落,张从富遇到一个小难民。小难民生来贫穷,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贫穷,但是张从富一直想要帮帮他。能帮助小难民的,只有梅花拳。赵师爷没有给张从富的答案,而是张从富顿悟出来。张从富没有私心,心底善良,愿意帮助别人,将是最好的梅花拳的传播者。虽然赵师爷只教导张从富,尽管不收其他的弟子,只要把张从富教导好了,张从富会让梅花拳发扬光大。

但是邹克让不同意赵师爷的想法,也怀疑张从富是否最好的梅花拳传播者,更不赞同只教一个弟子的做法,但是张从富想解决生于小难民的问题,那就让张从富试试吧。

大棚下,供桌上,赵师爷添加一个小香炉。

第一支香是赵师爷替张从富添加的。张从富从头到脚白纱布包扎,好像一个大粽子,坐在香炉下,脸上一半红肿,一半从容淡定。梅花拳规定第一支香是师傅的,香烟缭绕,寓意是师傅已经降临,师傅便是张从富。

第二个上香者是小姑娘,姓耿,名春月,十四岁,本村耿家的长女,性格泼辣狡黠,学过二年的红拳。上香时候,她狠狠盯着张从富,脸上有一万个不服。

第三个上香者是矮少年,姓李,名金奎,十四岁,邻村李家的长子,天生神力,一脚踹断小树,臂腿都比常人粗上几分。他心黑手辣,但是不打弱小之人,最害怕张从富的内家拳,看到张从富,惊慌失措。

第四个上香者是胖少年,姓史,名孝彦,十四岁,本村豪强史保长的次子。史家书香门第,学文不学武,然而史孝彦爱读小说演义,喜欢拳棒,有一个行侠仗义的心。

第五个上香者是瘦少年,姓刘,名士标,十三岁,邻村马桥村人氏。他少言寡语,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自从进入拳场一句话都没说,最后说了一句“我们输了”。他喜欢拳棒,学谁的,不重要。

第六个上香者是高少年,姓耿,名茂春,十二岁,本村耿家二子,耿春月的弟弟。他体格庞大,比常人高一头,宽一膀,在村里叫他耿瞎子。虽然高大魁梧,心底单纯善良。

弟子们依次上香,成为张从富的弟子。

在大堂里,张父和张母嚎啕大哭,一侧坐着赵师爷。赵师爷生性粗豪,直男是也,瞧不了煽情场面,道:“你们干什么,哭什么。现如今张从富已经是师爷了,你们应该高兴才是。”

张母哭道:“从富练武太苦了,不练不练了。”

张父安慰道:“从富从小就喜欢拳棒,行侠仗义,但是一直起来从来没有遇到挫折,没有遇到困难,今天遇到两个劲敌,又有赵师爷在旁保护,从富克服困难,他又成长了。”

张母埋怨道:“我们在旁边看着,赵师爷也没做什么事情,还叫做保护……”

张父道:“这就叫做保护。如果赵师爷出手,那从富就无法成长了。你娘们不知道天高地厚,在你的照顾下,从富能成长嘛?”

说完,眼泪却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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