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继往开来（1 / 2）

“传后人火，定先人砖~”

赵锣的尸体被送进了离火窑，一同送进去的，还有用他父亲的骨灰制作成的砖坯，这一次送别，是送别两个人，所有人在场的男人，都陷入默哀。

窑洞中深井中灯火一样渺小的火焰，慢慢的飘出来，扩散开，包裹住尸体，橘黄的火焰，笼罩整个窑洞，火焰中渐渐的掺杂了绿色、红色、蓝色的火焰，尸体已经完全不可见，供奉先人砖的架子也被淹没，只剩下缤纷的火焰。

“继往开来，薪火永传，默哀结束，从后门走。”

赵林把木头匣子交给四哥赵猛，一行人跟着身穿大红袍的赵援离开，最后的送别结束了，沉默是这一路的主题。

看到人的一生就这样结束，赵桓震心中有些触动，却不知道怎么说，返回的路上，赵援只同行了一段路后就加速离开了，他终于有机会开口，向老爹问出疑问：“离火窑一般会烧多久？骨灰是有人送回去吗？”

赵林抱着儿子，闻言默默的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

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路，太安静了，只有鸟雀飞过，安静的有些吓人，虽然是日上中天，但依旧让人感觉背后凉凉的，赵林终于回答了赵桓震的问题。

“如果有后人，那么他的骨灰可以被他的后人带走；在后人火葬的时候，烧制成灵砖；孩子越多，烧制次数越多，灵砖的颜色越深，越能抵抗时间的腐蚀；如果没有后人，那么他就只能以骨灰的形式保存三年，然后抛到‘节葬井’中。”

“节葬井？”

“用先人的砖，砌传火的井，就在离火洞中。”

回到天驹里，巷口逝者的母亲已经等待了很久，看到他们回来，再也忍不住，转过身体，向着墙壁，痛苦的跪下，无声的落泪，她的嗓子仿佛被黏上，只能发出风箱一样的呼呼声，浑身颤抖，地面很快就潮湿起来。

牛丽已经不见，劝说的人，只能是这些嫁过来的姑娘们，不过劝说也不是现在，三姑需要一场痛哭。

“走吧，我们回家自己做点吃的，你娘今天顾不上我爷俩了~”

赵林叹了口气，和妻子对视一眼，抱着赵桓震离开，这个场景，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下午赵桓震终于可以看老爹展示木匠手艺，之前怕他傻傻的被误伤，一直不让看，现在终于得到认可，允许他远远看。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马褂的管事进来，“赵林，教孩子手艺呢？”

“瞎胡闹而已，他这么小还不懂，管事，今年家族的任务下来了吗？”

“曲爷爷~”

“嗯~，真乖~，城外的农庄需要一批犁，我来提前告你一声，今年准备两架犁，三个月后收，这就是你们今年的房租。”

“多谢曲叔照顾，这可省下了一大笔钱，今天别走了，晚上我们吃鸡，正好我还有一瓶珍藏的重楼酒，有些年头了，味道肯定好。”

“有年头的重楼酒可是稀罕货，可惜我还要回账房理账，真忙不来，你也不用和我见外，你父亲是我师父，说一句我们是师兄弟也是正理，帮你那是应该的。我回去了，你忙吧，你也知道，我不好离岗太久，被人说道不好。”

“我送送您，每回都这么急匆匆，我真过意不去，我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

“我爸那脾气你知道的，不发火是个好老头，一发脾气怪老头一个，不过身体很好，每天都要喝俩口。对了，你们家一直单传也不是个事，没想着再要一个吗？”

“这种事也是运气，不是想来就来的，有一个我也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