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初至太阿（2 / 2）

“我叫沈加嫣，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沈加嫣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完这句话就带着她的丫鬟走了。

阿静向我抱怨：“姐姐，那裙子明明是你先看中的。”

“我没看中。更何况只是一条裙子罢了。你忘记青竹说的话了？”

“没有。”阿静沉默了。

“姑娘，那是沈家的二公子。”那侍女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改口，“不对，是三公子。”

“哦？”我将钱袋放在侍女身前的案上，“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二公子怎么变成三公子了？”

“几年前沈家认了一个流落在外的公子，这二公子自然也就成了三公子。”侍女微微一笑将钱袋推回，“这是外面都知道的事情，姑娘不必如此。”

“那这里面可有内情？”

“姑娘说笑了，这些事情，我一个侍女怎么会知道呢。”

此事让我再逛逛的心情全无，随意点了两套剪裁利落的衣裙和阿静换上就结账走了。盘算着去哪里打听现在的时局。

“姐姐，对不起。”

这话说得好没道理，难道他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

“你说吧。”

“我没能保护好那条裙子。”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比起我自己，阿静过着现在被人看不起的日子更难过。以前在无忧镇偏远之地不觉得，现在到了王都，来来往往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我们作为曾经的天之骄子众星捧月，一朝沦落为地上泥，谁都可以来踩上几脚。

“阿静，我不在意这些。你不会一直过现在的生活的。”我将他额间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等姐姐弄清楚一切，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的。”

我会回无穷宫弄清楚真相的。我若活着，他永远都是我弟弟；我若死了，我也会替他安排好一切的。

“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心疼你。”

我摸摸阿静的头。我并不在意那条裙子。

阿静在我耳边悄悄说：“姐姐，我在那条裙子上撒了痒痒粉。”

我笑出声来。阿静的这些小玩意很难被解开。从小到大我不知道拿着他捣鼓的这些玩意儿折腾了多少人。不知道那冷若冰霜的女子浑身上下都痒的话，还会不会绷着脸。

阿雪见我们不在意了，凑到我的跟前笑着说：“不就是一条裙子嘛，虽然好看是好看了些，但哪里有我们花衣好。阿蛮，等我和阿白给你做一条雪莲衣。”

我笑着说：“就别浪费你俩的灵力了，我带你们去看看这座城池的美景。”

阿静问：“姐姐，我们去哪里啊？”

“去落月湾。”

就是我娘洗澡的地方，现在那里建了一座庄园，接待外客。庄园建在离落月湾不远的高地，可以俯瞰整个落月湾。

我想去看看那里，我以前很少来月湾城，娘活着的时候住在如是山，娘死了以后跟着父王住在无穷宫。我想去看看月湾城的落月湾有多美，能让我娘因此命名一座城池。

出了城以后，有不少的乞丐躺在墙根。

阿静拉着我远远的避开了他们，忽然想到方才那个粉衣小丫鬟说的沈家，以前只是知道有这么一族，现在我一点头绪都没有，也不会有人将情报送到我的面前，连想办法买情报都不知道在哪里去买。

“等等。”我朝一个落单的乞丐走去。

阿静拉住我，“姐姐别去，脏。”

阿静阿白也摇摇头，不希望我靠近他。

“我有事要问他。”

阿静说：“我去。”

我点点头。

阿静小跑着过去，站在离乞丐五步左右的时候，掏出一个荷包轻轻丢在乞丐的身边，“我能问你一些事吗？”

乞丐上半身挪过去，掂掂荷包说：“问。”

因为乞丐的靠近，阿静不自觉地退后一步，“我想问沈家的消息。以前沈氏不是内秀之家，族人最是知书达理吗？”

乞丐扯了扯嘴角，“族长勾搭夫人的姐姐，并将嫡子与外室子调换，嫡子流落他乡，现在认祖归宗了，夫人时好时疯。”

阿静问：“还有呢？”

乞丐不说话了。

阿静问：“你还知道什么吗，那个沈加嫣是谁？”

乞丐掂了掂荷包。

阿静后知后觉，“你要钱是吧。”

又将一个荷包丢出。

乞丐瞥了我们一眼，继续讲，“沈三公子是妾室所生，不显于人前，只是……”

“只是什么？”阿静又丢了一枚荷包。

“只是时有暴虐的传闻。”

“还有呢？”阿静又丢了一枚荷包。

“我已经说得够多了。”乞丐摇摇头，向自己的草席上爬去。

阿静嘀咕，“你也没说什么啊。”

阿静跑回来和我说了方才他和乞丐的谈话。

“满目萧然，曾经衣香鬓影；空山日落，当年车水马龙。纨绔子弟把扇摇，忽而一朝都没了

……”

我听见乞丐笑着唱歌的声音，回头看，除了黄昏中高高低低的黑色屋檐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