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子何在(2 / 2)

但说到底,他们都是小孩。

小孩子对什么都是好奇的,而现在有萧申在,草丛里的虫鸣鸟叫变得不再那么恐怖,护在四周的士兵,也不再让他们感到威胁。

这是他们与萧申混熟后,身上发生的改变,两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说话间,已是酒足饭饱。

刘协有些困了,却又努力睁着眼,问他困了吗?也总是摇头,不敢睡,担心醒来再次陷入宫中那种处境。

萧申只能抱着他,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一边信誓旦旦的用言语给他输送安全感。一边等待着卢植等人的出现。

他们往前追了一会,没多久就碰上了狼狈不堪的段珪,因没见到天子,闵贡将人拦下便问。

“天子何在?”

“不知。”段珪已是胆颤心惊,伸手朝后方指去:“我们与陛下走散了,他应该跟张让在一起。”

“不好。”卢植惊呼道:“张让定是将天子藏起来了,我们赶紧往回找。”

段珪闻言松了口气,心想终于逃过一劫。

一回头,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顿感脖颈一片清凉,他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指着闵贡。

闵贡正将剑收入剑鞘,瞥了一眼冷笑道:“张让虽坏,还算是个义仆,你却抛下天子逃跑,比他差远了。”

话毕,跟上卢植开始往回找。

来时急匆匆的紧赶慢赶,回过头来又让士兵们仔细搜寻。

没一会,一士兵跑来报说:“河岸边发现有人藏匿过的痕迹。”

卢植道:“这里离张让跳河的位置不远,定是天子与陈留王无疑。”

“这…”闵贡欲言又止。

他想说天子为什么不出来见他们,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继续,只留下一声短叹。

“走吧,陛下与陈留王年幼,不会走远。现在夜已深了,先找到他们再说其他。”

卢植知道他想说什么,也没点破。都说人老成精,他多少能猜到刘辩和刘协的想法,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先把他们找回来再说。至于后续的事,或许连他都无法干预。

他五十多岁的人,比已故的汉灵帝还大十几岁。经历过跋扈将军梁骥弑君专权的时代。也经历桓帝借着几个太监将梁骥诛杀,杀得朝堂空荡荡的时代,还经历过汉家天子大搞党锢之禁,重用宦官,对世家豪族大肆打压的时代。

经历过灵帝朝时陈蕃和窦武被杀,也经历过黄巾之乱时百官逼灵帝妥协,才有了解除党锢,何进被任命大将军。

经历多了,也看透了,什么忠奸善恶,不过是争权夺利。什么是非对错,无非是立场不同。他本清高之人,早就心灰意懒,本就想找个机会归隐。

如今又遇上这样的事,他不同情十常侍,也不认可袁绍等人。

始终认为大汉的问题,从帝王到臣子人人有份。就像一道海浪冲毁了村庄,他们一个是前浪一个后浪,而后浪却在指责前浪是罪魁祸首。不过是在推卸责任罢了。

唯有整顿吏治加强监督才能解决问题。可不认同又能如何?这次又无可奈何的被卷入其中。在其他人各自忙碌的时候,唯有他挂念着不见所踪的天子。

秋末的晚风就像这大汉江山一样,透着一股凉意。

几里地的急行军,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还没拐弯,他们就被拦了下来。

这处山坳他们之前有路过,那时是没有人的。卢植看了看两侧山坡,杂草沙沙作响,若是在山上埋伏一队兵马,顷刻间就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正观察着,对面岗哨中走出一人,手上的武器像一把黑色的烧火棍,说是枪没有枪头,说是刀没有刀刃。身穿穿着造型怪异的灰色布衣裤,头戴一顶更加怪异的布帽。

闵贡已经和那人进行接触,官本位的思想和对面不存在于体制内的打扮,让他本能的发出呵斥。

“何方刁民,竟敢在此拦路。”

那人回道:“我家长官在前方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想过去就绕路,不然明天再来。”

这话是极为霸道的,什么时候山大王也敢如此嚣张,没看到我带着兵马?闵贡出身士族,又是本地官吏,平时便高人一等,哪容得别人如此,恼怒之下,便拔剑以示权威。

那人是萧申从系统中买来的杀人机器,天生的班长,兴许是真实存在过的,又或许是凭空捏造的。不管如何,他们对萧申都有绝对忠诚,而且都有着独立思考的能力。

看到闵贡拔剑,冷冷一笑,只要没有萧申的命令,他不介意将这些人杀光。

这个冷笑落在暗暗观察的卢植眼里,他看到的是一种带着自信和蔑视的表情,尽管不知道对方哪来的自信,出于谨慎,还是连忙阻止了闵贡有可能引发的进一步冲突。

他将闵贡拦到身后,朝那名班长拱手道:“这位将军,我等有要事在身,急需过去,可否通报你家主人一声,卢植求见。”

“你就是卢植?”那班长打量了他一番道:“在这等着,劝你们别轻举妄动,否则死了可没处说理。”

说完转过身就找萧申去了。

闵贡是咬牙切齿的,要不是卢植拦的这一下,恐怕他已下令发起进攻,心中大是不满。

“卢尚书,为何拦我?”

“敌友不明,不宜动手。”卢植看都没看闵贡,这汉子识大义却有些鲁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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