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红玫瑰13（1 / 2）

洛天九号基地，夏达的指挥室内，肃穆而紧张的气氛弥漫。露西和赫尔聚精会神地站在AR设备前，注视着眼前沉睡中的夏达。

“看来这次模拟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负担。”露西轻声叹息，“夏达已经执行了登出操作，但到现在仍未苏醒。”

赫尔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她没有将意识虚拟化并上传至网络，因此长时间与虚拟世界的连接对她的身体造成了沉重的压力。我听说，有些人长时间沉浸在虚拟世界中，甚至逐渐失去了对现实世界中疲劳的感知。而一旦在虚拟世界中过度疲惫后直接登出，身体可能无法承受，导致无法自主苏醒。”

就在这时，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一张桌子突然发出沉闷的声响，紧接着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哎呀！好痛！”

露西和赫尔迅速回头，却只见空气中似乎有些异样，却并未发现任何身影。赫尔眉头紧锁，疑惑道：“难道是……甲骨文？”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逐渐显现，正是那只来自异世界的小妖精——甲骨文。它揉了揉撞疼的脑袋，解除了隐形魔法。

“赫尔，露西！我终于赶到了！”甲骨文兴奋地说道，“接到你的命令后我就立刻出发了，但这个世界的文字真是太复杂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这里。”

赫尔无奈地笑了笑：“我忘了你还不懂这个世界的文字。你能找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需要调查吗？”

甲骨文点了点头，手中的魔棒轻轻一挥，一串光点温柔地落在夏达被AR设备遮住的脸庞上。“探知魔法。”它轻声念道。

露西好奇地看着这一幕：“探知魔法也能这样用吗？我一直以为它只能用于死物。”

甲骨文得意地笑了笑：“她现在的意识并不在这里，所以，就由不得她了。”

不一会儿，甲骨文完成了调查，将结果以魔法的方式展现在赫尔和露西面前。赫尔看着这些资料，眉头紧锁：“只有这么一点吗？”

甲骨文有些无奈：“有些资料是无法获取的，即使是关于夏达的详细喜好和生活习惯，也有一部分是魔法无法触及的。”

赫尔不解地问：“魔法不是万能的吗？”

甲骨文摇了摇头：“正因为魔法是万能的，所以它也有其局限性。有些事物，即使是魔法也无法窥探其全貌。”

露西看着眼前的局面，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只是因为接到了艾薇的求援信才来的，洛天九号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或许，我们应该等夏达醒来后再询问她的意见？”

赫尔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等夏达醒来后，我们再详细了解情况吧。”

露西也表示赞同：“那是当然，我们肯定需要她的解释。”

“你觉得她会给出怎样的回答呢？”赫尔沉声问道。

露西凝视着前方，沉思片刻后答道：“夏达现在仍显得迷茫不定，她可能会拒绝我们的提议。她或许正需要我们伸出援手，毕竟我们这儿有来自异世界的小妖精。”说着，她轻轻瞥了眼一旁的甲骨文。

甲骨文见状，兴奋地欢呼一声，并摆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赫尔淡淡地开口：“无论她最终作出什么决定，后果都将由她自己承担。我们不能干涉她的选择。无论她是想放弃，还是想夺回一切，或是选择逃避至天涯海角，都随她的意。”

露西轻轻点头：“是的，我明白。”

赫尔正准备离开指挥室，却突然停下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转向甲骨文：“甲骨文，请发送一份洛天九号的物资仓储情况到我这里。”

“好的，没问题！”甲骨文迅速回应，并在夏达的指挥室控制台上轻点几下，所有信息便传送到了赫尔的终端上。

赫尔的脚步声渐行渐渐远，直至消失在门外。

甲骨文突然转向露西，问道：“露西，我们就这样放任夏达不管了吗？”

露西轻叹一声：“到现在你还不明白赫尔的意思吗？他是在说，我们可以帮助夏达，但最终的决定必须由她自己来下。”

“哦，原来这样啊！”甲骨文恍然大悟。

露西轻轻摸了摸甲骨文刚才被撞到的头：“还疼吗？”

“咦？你怎么知道我撞到头了？我明明用了隐形魔法。”甲骨文有些惊讶。

露西微微一笑：“我刚才看到桌子被顶起了一下，所以猜到的。并不是所有看不见的东西都感觉不到。”

“哦……”甲骨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开启隐形魔法吧，夏达可能快要醒了。记得隐蔽好行踪，别让维罗妮卡她们发现了。”露西嘱咐道。

“知道了！”甲骨文应声答道。

几分钟后，夏达缓缓睁开了眼睛，从AR设备中坐起身来，双手捂着头，神情显得有些恍惚。

“我这是在哪里？”她轻声问道。

赫尔不知何时已悄然回到指挥室，平静地回应：“洛天九号，你的指挥室。”

露西递过一瓶酒给夏达：“你们基地虽然空荡荡的，但酒倒是挺充足的。”

夏达接过酒，苦笑一声：“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全部搬走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露西打趣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夏达却突然说道：“等一下，给我留两瓶吧。”

露西轻笑一声：“开玩笑的，我不会全搬走的。”

夏达轻叹一声，缓缓道出：“这些酒本来是准备在明天的纪念日上庆祝用的。明天，是洛天九号针对AI特别行动组成立三周年的日子。虽然这三年我们搬了新基地，按理说应该回旧基地纪念，但那个旧基地已经太久没打理了，恐怕现在回去也是一番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景象了。”

赫尔眉头微皱：“明天吗？你说的第七军区，我看过相关资料，那里的惨状简直就像世界末日一般。”

“赫尔。”露西轻声呼唤道。

“抱歉，我们之前只顾着自己说话了。”露西微微一笑，随后举起了手中的酒瓶，“来，我们一起干一杯吧。”

哐当一声，清脆的玻璃杯撞击声在寂静的基地中回荡，夏达的酒瓶与露西、赫尔的酒瓶在空中轻轻一碰，仿佛为这一刻增添了几分庄重与深意。

“嗯，这酒确实醇厚可口。”露西轻轻抿了一口，赞叹道。

“如今，最后只剩我一人独自面对这一切。”夏达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寂寥与沉重。

“你并不孤单。”赫尔平静地开口，目光望向窗外繁华的夜景，这个时代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忙碌。正如某位哲人所说，AI不会让人失业，只会让人更加忙碌。现在看来，这句话确实道出了几分真谛。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夏达和露西两人还在继续碰杯，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露西关切地问道。

“我必须再次前往那座监狱，把丽娜救出来。”夏达的目光坚定，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那其他人形机器人呢？你打算怎么办？”露西追问道。

夏达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她轻轻地看着酒瓶上的标签，里面的液体清澈透亮，每一口都仿佛能洗涤心灵。她不禁思考，为什么人们都喜欢这种液体呢？它是否也代表着某种解脱或逃避？

“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夏达终于开口，“如果真的要问我的话，我希望能把她们都带回来这里。但——”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等等，你不会想说——”露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如果让她们感到幸福的地方是维罗妮卡的虚拟区，你就会放弃她们吗？”

夏达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为什么不呢？毕竟幸福就在她们眼前……”

“我不能当作没听到你这话。”赫尔的声音突然响起，他转过头来，目光深邃地看着夏达。

露西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酒瓶，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露西，这是夏达的决定。”赫尔沉声道，“我们不能干涉她的选择。”

露西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夏达，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自私吗？”

夏达微微皱眉：“自私？”

“你连她们的想法都不知道，就擅自为她们做了决定。”露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你真的明白她们想要的是什么吗？”

夏达沉默了，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可是如果有机会让她们得到幸福……”她低声说道。

“认为自己有权利定义别人的幸福，本身就是一种自私。”赫尔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夏达再次陷入沉默。

“我调查过你。”露西突然说道，“你曾服役于正规军，退役后加入了洛天九号私人雇佣兵公司。短短三年内，你就从一个小小的雇佣兵晋升为洛天九号针对AI特别行动组的指挥官。这是一个连老兵都会羡慕的履历。你经历过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所以我想问的是——你退役后选择加入洛天九号，是因为你觉得那里能让你感到幸福吗？”

夏达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为什么还要加入呢？”露西追问道。

夏达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还有和别人未了的约定……虽然道路艰难，但我喜欢这里。”

露西静静地看着她：“你明明很清楚自己的感受。但为什么在面对人形机器人时，你却选择闭上眼睛、自作主张呢？”

夏达沉默了片刻，最终轻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是希望她们能少走一些弯路。”

“夏达，你的感受，我深深理解。”露西缓缓开口，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真挚的同情，“不过，请先让我为你讲述一段往事。曾经，有一个小女孩，她生于战火纷飞的年代，然而，她凭借自身的才华与毅力，竟成功考入了清华大学。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她并未选择那条安逸的学府之路，而是毅然踏上了最为崎岖的道路......”

“她并未去清华吗？”夏达打断了露西的话。

露西轻轻点头，目光转向赫尔，后者只是轻轻一笑，仿佛早已洞悉一切。露西接着说：“她，被誉为天才少女，但她却舍弃了进入顶尖学府的机会，选择了那条充满挑战的道路。”

“夏达，你，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个天才，一个通过不懈努力成就的天才。在某种意义上，你的努力无人能及。”赫尔的声音平和而坚定。

夏达听了，不禁有些苦笑：“你们就是这样劝人的吗？”

夏达默默地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口中的烧灼感仿佛与内心的痛苦相呼应。他缓缓开口：“我明白你的感受。当初，看着她们一个个离开，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露西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沧桑：“追求所爱之人的幸福，本是人之常情。但有时，我们做出的选择，并非出于追求幸福的初衷，而仅仅是因为我们热爱这样的生活方式。哪怕前方是无尽的痛苦与磨难。”

夏达默默点头：“你说得对。”

随后，两人开始一杯又一杯地对酌，沉默中充满了无言的默契。赫尔走了过来，拿起桌上的酒瓶，仰头一饮而尽。

“那么，夏达，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赫尔问道。

夏达放下酒杯，目光坚定：“首先，我们必须救出丽娜。然后，按照原计划，恢复人形机器人们的记忆。我想听听她们的真实想法。如果她们恢复记忆后依然选择留在维罗妮卡，我会尊重她们的决定，独自离开。”

……

次日，维罗妮卡虚拟区的空值区。夏达再次登录，眼前的景象与昨日无异，断壁残垣诉说着这里的荒凉。

“虽然不再从地铁站登录，但这些废墟究竟是怎么回事？”夏达皱眉自语。

由于赫尔和露西并非在空值区下线，夏达只能等待他们到来。他将自己的坐标发送给了赫尔，同时，消息界面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是塞拉发来的。

“夏达，早上好。我在等待你的指示，以便调整店铺的经营策略。”塞拉写道。

夏达迅速回复：“今天暂停咨询一天，杂货店暂时由你管理。如果没有太多客人，可以适当打折促销，甚至买一送一也可以。但咨询暂时中断，不要接新的咨询了。”

塞拉很快回复：“这样做会不会给客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夏达笑了笑：“不是有折扣吗？对了，折扣力度大一点，直接免费送！犹豫就会败北，果断就会白给。塞拉，今天是我们店铺宣传的大好时机。店铺就交给你了。”

塞拉似乎有些犹豫：“但是打折的话你不需要在场吗？你不在场的话，我要怎么操作？”

夏达思考片刻后回复：“那就不要打折了，直接买一送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