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连夜归来的老母亲(1 / 2)

张跃将自家进户门锁好,匆匆朝院子大门走去。

打开门张跃便看到了一簇手电筒的黄光照在了自己脸上,大黄在一旁使劲儿的扑咬着。

张跃侧过脑袋一挡眼睛从指缝里再看,门外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呼吸都比较急促。

只是看了个一眼,张跃惊讶的喊道:“妈……二舅,咋赶夜路回来了?”

虽然被手电筒的光晃得眼睛有点看不清,但张跃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两人,矮的是自己的母亲王桂芳,高的是二舅王红军。

这大晚上的,光听两人的呼吸就知道赶路赶得很急,不然哪会光敲门不喊话呢。

听到张跃说话,王桂芳满是褶皱的脸上便是一阵无语,你看这话说的,意思嫌我回来了?

一瞪眼,王桂芳让开张跃跨进了大门就道:“桂花他妈不远万里找我去了,你说你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这么不懂事,就不能照顾照顾科子?”

王红军跟在姐姐身后一言不发,张跃陪着笑脸关上门追到两人身后道:“妈,凡事可不能光听一面之词,科子要杀狗我给拦了下来,他要分家我也同意了,但是他要五千块钱,我实在拿不出来。”

“那你就把你爹交给你的活儿转给你弟弟?他才多大?你这是要逼死他两口子啊?咋就这么不让我省心?一会儿你跟我过去,把那些欠条都收了。”

王桂芳的语气不容置疑,手里的手电筒照了照张跃家的窗户,又照向张登科家的大门。

寂静的夜色中,王桂芳的脚丫子踩在厚厚的雪地里,每走两步就要嘟囔一声,张跃站在原地没有动,这欠条子他是不可能收回来的。

底线这个东西必须要有,否则人活着岂不是人人拿捏?

王桂芳往前走了几步,见张跃没有跟上来,一瞪眼道:“跃子,你站那儿挺尸呢?快点的……”。

张跃摇了摇头,不知道黑暗中老母亲能不能看的见,他指了指自家的老房子说道:“妈,你愿意管科子那是你的事情,我就大他一岁罢了,我连自己孩子养活都费劲,实在无暇管你老二。”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妈说话的?”王红军几乎跟王桂芳形影不离,一看就是来给家姐撑腰的。

此刻听外甥说话有些冲,便护在王桂芳身前以同样的态度懟了回去,他家孩子可不敢这么跟自家长辈说话,这一看就是惯出来的必须得治治。

张跃走到自家门口,把门外的随风飘摇的电灯绳子拉了一下,只听‘吧嗒’一声轻响半个院子变得通亮。

也就在这时候,张跃将母亲和二舅的脸看了个清楚。

一个脸色铁青,另一个脸色更青。

张跃心中一阵发寒,刚看见老母亲还以为她带着二舅来主持公道的,却原来是给张登科撑腰的。

看来妈向老二这个说法是一点都不假。

王桂芳见自己大儿子无动于衷,把手电筒一关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流了出来,哽咽道:“你爹刚走,你这是要当家了吗?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嘛?”

王红军在一旁帮腔道:“跃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可别学那些二愣子将他妈活活给气死了,妈可就这一个啊”!

张跃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家门口,他太明白二舅王红军的意思了,这不是拐着弯的骂自己是二愣子么?

这种逼迫或许放在以前的张跃身上很奏效,但是今天的张跃并不打算惯着任何一个人,他也有自己的家庭,他得为自己的老婆孩子负责。

“二舅,你说的对。娘死舅埋千古常言,可我妈眼里啥时候有过我这个老大?从小我就是捡张登科的破衣服穿,好吃的好喝的全是紧着张登科来,你们不都希望张登科成龙么?我也希望啊!”

顿了顿,张跃深深吸了口气道:“人要活一辈子的,我爹在世凭本事惯着他护着他我管不着,临终把张登科该还的条子给了我,我也没有拒绝。可我的娘啊……你打算护他到什么时候?

都成家了,成家了啊。不能往后都是有福他享,有难我当吧?做长辈的不说一碗水端平了,我也没盼望您能端平,但至少也要明事理吧……”

“住口,桂花她怀孕了……”王桂芳气的一跺脚,大声呵斥道:“没有大家,你这小家如何被人看的起?都是亲兄弟我的骨肉,帮着点你弟弟怎么了?今天你要是不听话,那就别认我这个妈。”

老母亲的气势很足,像极了当家主母。

张跃苦涩一笑,看来用道理是行不通了,这才说了几句话,老母亲已经为了老儿张登科打算不认大儿子了。

真是个好母亲,好母亲啊。

张登科的媳妇冯桂花怀孕了,老母亲的得知这个消息连夜带着靠山赶了回来,可您老走的时候也不是不知道董冰快生了,也没见您如此劳心劳力的往回赶啊。

怎的老二生的孩子就是您的亲孙?我生的就是野孩子了?

这逻辑怎能不叫人心寒。

张跃此时的内心已经冰冻三尺,看向老母亲的眼神已经不再熟悉。

而王桂芳抛出这个大炸弹,就是在逼张跃给张登科当牛做马,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张登科是个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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