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云上（1 / 2）

景尘四年，大景恒山四府干旱，景尘帝年幼，十常侍把握朝政，倒反天罡，对恒山四府加重赋税，皇朝气数将尽。

恒山。

云首府，恒山村。

阳春三月，地里的桃花将要落尽，比花要后萌发的桃叶正舒展开来。

噗通！

一颗石子从远处投掷而来，落入地头的水桶之中，本就混浊的水变得又泥污了许多。

“喂，病痨子，旱了两年，还敢种地？”

三十来岁的投石者，被五个身形并不如他高大的跟班簇拥着，为了遮挡他那早秃的头，这般热的天气，还不忘戴顶帽子。

在这天灾年头，对方一身腱子肉，脸颊上还有没擦拭干净的唇印，手里更是提了油纸，上面印着食味轩的记号，想来是一整只荷叶烧鸡。

这所有的信息都在告诉地里的少年，对方是青竹帮的泼皮，不好惹。

可这脸色苍白嘴角有着些许血丝的瘦弱少年只是应道。

“咳咳……春种秋收而已，人必须靠这个活着。”

少年不冷不热的回应，让青竹帮的泼皮脸色有些难看。

“云上，你这装疯卖傻，演得……”

“咳咳……”

负责青竹帮放贷的泼皮头子被这一声声咳嗽打断了狠话。

远远瞅见这病痨子又咳出血来，他知道，威胁对这少年没什么用处。

“要杀就杀了我吧，长痛不如短痛，你看如何，刘二牛？”

云上将手里的锄头丢到一边，满手的血泡让他双手轻轻颤抖。

“好好好，将死之人，牛爷我不跟你计较，牛爷我心善，念你小子从小到大没吃过几次荤腥，给你带了只烧鸡，嗟！累了吧，过来吃点，比不得药，多少让你好受些。”

刘二牛一脸黄鼠狼给鸡拜年的笑容，假得都不用拆穿。

“不了，身体缺油水久了，猛然碰了这等大油，明年的今天，就该是我的忌日了。”

“哼！不识好歹的东西，换成往年，腿给你打断！”

刘二牛骂了句，接着避晦气一般带着几个跟班离开了这里。

待到几个泼皮离开，云上才虚弱得一屁股坐了下来。

“烧鸡啊……”

他也知道肉香，但这肉，不好吃。

只要他接过那包黄油纸，那么接下来，刘二牛该给他借钱了，而且利息高到九出十三归都堪称业界良心。

对方看上了他的两亩地和一座草屋，几百文钱买下二亩地加一座草屋，什么买卖就不用说了。

他明明可以抢的，还要给你几百文！

云上抬头，看向远处的恒山。

恒山山脉，纵横万里，大景有四府都靠着这条山脉。

准确来说，这四府只是占据了一小段山脉而已，甚至这一小段山脉也未完全开发出来。

恒山村位于云首府的青竹县，离县城有十多里地。

青竹帮是县里的帮派。

城内收例钱，城外放贷，是青竹帮的一惯做派。

按照青竹帮主李青竹的说法，青竹县人，不管城里的城外的，生下来就该欠他的钱。

青竹帮的猖狂在今年收敛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