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活瘀血(三)26(1 / 2)

很难确定王国过去到底有没有派人收拾过下水道,只是如果说有的话,那么这个人还真是个有着超级洁癖的强迫症患者啊……

“老实说,在城市下水道里藏什么阴谋这事咱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只不过就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下水道环境……”裹着大衣的桃莉娅一边发抖一边提着灯走在洛雨身后,通道内仿若冰窟,简直把她感“冻”的不得了。

“你很冷吗?那改用火照明吧。”洛雨还在研究着地图,她倒是一副对这温度毫无感觉的样子。

“欸,下水道里用明火?不怕……会爆炸嘛?”

洛雨停步,特意回头瞅了桃莉娅一眼道:“你好歹也算是个‘高材生’了,在这下水道里还刮着这么大的风,有沼气也早就被吹跑了。”

随即桃莉娅便不再犹豫,低声念了句咏唱词,就在掌上唤出了一团看起来无害的火焰。

“哈啊,这下暖和了……不过话说回来,洛雨你不冷吗?看你裤子的面料也不像是保暖的啊…只穿层亚麻布的……真担心你啊。”

洛雨再次停步,她瞅着已经裹成一团、手里还捧着火的桃莉娅,然后低头指着“吞掉”自己半个小腿的靴子解释道:“用不着你担心,我现在裤腿角塞在靴子里不好给你看,其实我里面是有穿保暖丝袜的,外套着裤子纯粹是为了防脏。”

“那好吧,谁叫我看着咱娇小可爱的洛雨小姐就难免会生出些怜爱之心呢。”

“哈啊……这种话就不能等一切都结束之后再说吗?”洛雨叹口气,随即就扭头向前走了。

桃莉娅抿嘴笑了笑,“你可不要把这话当谄媚,”她轻跨几步跟上洛雨,继续说道,“毕竟会说这话的都是打心底喜欢你的人呢。”

“那跟谄媚有区别嘛??”

闲聊打趣的时间戛然而止,不止从何处透进来的风夹杂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它直扑两人的嗅觉而来。

“唔呃,明明几分钟前还夸过这里,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也许是被你的话给你恶心到了吧。”洛雨如此尖酸刻薄的吐槽引得桃莉娅无奈笑叹一息,但她没反驳,可能是她自己也被这话给逗乐了吧……

“这味道我有印象,给你自己加个反诅咒的祝福。”洛雨道。

“哈?洛雨你闻过这般恶臭?还有谁给你讲过那种话?”

“…………这不是你所说的“诅咒之血”,反而是另一种更明了的东西。”

“怎么说?”已经默默给自己上了祝福的桃莉娅紧跟着洛雨问道。

““咒毒”,混合着原本应该存在于此的秽物,溶解掉其他秽物的存在特意绕开了它,说明诅咒之血也怕这东西。”

“这么说这种毒很厉害?可我怎么一直没听说过?”

“因为它们的主人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伊尔塔〉的家伙。”

“丹迪忒的教会法术对于单纯的诅咒来说就是天敌一般的存在,所以在这个世界很少会有人拿诅咒来当杀人机器。”洛雨继续说道。

“……而在“柱伊尔塔•伦蒂亚德”不一样,那有着一个很混账的家伙,他的拿手戏就是泼咒毒,卑鄙而残忍,以他人之苦痛而乐……总之,他在那个世界里是大部分国家的通缉对象,生死不论的那种。”

“这样罪大恶极的人怎么跑到丹迪忒来了?还偏偏跑到了我居住的城市?”

洛雨不知,坦率的摇了摇头,道:“这下水道应该就是他将诅咒之血释放出来的地方了,但是依我看,那血本身不像是他自己的手笔……除非他愿意为了这个新世界而改变他那恶贯满盈的‘招牌’。”

“……啧,所以你认为,他是另得到了什么人的帮助?按你的说法,这样的家伙会做什么事几乎都是没有动机可寻的。”

“嗯,除此之外,我应该可以确定他当初就是在这个位置释放了诅咒之血,而这些咒毒……”洛雨行至一面墙的前面,伸手蹭了蹭脱落的墙皮道:“很明显是为了保护诅咒之血才被设置在这里的。”

“他是怕有人会消除诅咒之血?”

“嗯,也……”但就在她准备肯定桃莉娅说法的这一瞬间,原本还保持着从容的洛雨顷刻间没了那种情绪——桃莉娅的火光映到那边的管道通路,只见原本不算宽敞的下水道从那一节开始“突然”被什么东西撑大了似的,就像炸裂的血管一样,只留下了一地的破败。

“…也许,其实是怕有人会‘消灭’它吧。”

“哈哈……那岂不是说,这诅咒之血的主人挺有来头的?”

“恐怕是属于伦蒂亚德的某个大家伙的血。”

“那么这下……那些学者们可要遇上大麻烦了……”

桃莉娅说得对,学会的调查团与执行局的骑士们——他们的确遇上“大”麻烦了。

……

葛文带领着的调查队伍已经在这里行进了快两个多小时,而千篇一律的景色也已经着实有些叫人感到厌烦了——如果下水道能算“景区”的话。

“副部长,我们都走了几个钟了,这么走下去就跟在一个永无尽头的迷宫里似的,我们还能出去吗?”加尔文不止一次的这么说了,刚开始时他还每十分钟检查一次队末有没有人掉队或是加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如今他早就懒得再这么做了。

一部分没耐心的城防司骑士甚至觉得这里根本就没什么值得调查的东西,纷纷想着折返回去。

“地图就在我手里,而计划也在我脑壳当中,你是担心我会迷路吗加尔文?”葛文微怒质问道,接着他又看向了后头那几名想回去的骑士说:“各位大可就此回家,对,就这么躺到床上,那样子你们春华祭可能就不必再操劳些什么任务了——当然,今夜各位的表现我也会如实报告给执行局。”

“呃……”“啧、”

“而更何况——”葛文刻意加大嗓门,眉宇间似是刻满了严肃这二字般的说道:“我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这下水道不可能是你们城防司闲的没事派人来打扫的,难不成你们潜意识里会认为下水道本就应该这么干净?呵呵呵,那我真应该替你们的长官把你们踹进沼气池里好好‘洗礼’一番。”

“你也是小子,库里安部长派你来不是让你专门给敲退堂鼓的,还是说你也想那样子来一次洗礼?”

“噗哈哈…”被骂的加尔文憋着笑没说话,不知道是他对葛文太熟悉了,还是这本就是故意配合着葛文让后面的几位兵士闭上已经说了一路的闲嘴的一出戏,总之,现在的他看似知错了般,默默点头跟上了葛文。

“前辈别生气,他们也是从白天那轮次里调进这次行动里的,有些怨气也正常。”一直在队伍最前头的骑士解释道。

“哼,谁说的我生气了,你们累难道我们灯塔的人就不累吗?我本来没功夫教训他们的,眼下可是事关这场血疫之转折的时刻,如此紧张的事情还能搞这么怠惰,真该让执行局反思反思是不是应该按北方军的办法管理士兵了。”

葛文一阵话引得众骑士无话可说,如果真要接话下去的话,那可是要被其他同僚暴揍的——北要塞的练兵方法可是王国出了名的严酷,活在宁洱非这么滋润的地方,他们可不想再莫名摊上那种压力。

“副部长,说起您没发火的原因,会不会是叫这风给吹灭的?”

“嗯?”

“咳咳,我意思是……前面吹过来的风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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