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官家至于那么昏聩?(2 / 2)

无权小卒,在这时代便是蝼蚁,随时会被掌握权柄的童贯踩死。

“多谢李监察,官家是修身养性之人,在其面前装成文雅涵养人,提拔机遇会更上一层楼。

童贯、蔡京、高俅等人平步青云,多是拿捏官家的脾性,善于逢迎,个个舞文弄墨,用文雅装点粉饰。”

许松淡淡的道。

这个时代,写文作词能人,书画精道,通奇珍异宝,嬉戏玩乐行家,升迁机遇远高于文艺粗鄙者,因为和徽宗赵佶脾性相投嘛,自然容易亲近。

“文墨不难,可脾性怎么装?”李纲搂上许松肩头,哈哈大笑。

许松笑了笑:“观摩那些所谓文雅人的说话神态动作,每日在家对着镜子练习,练些日子,快则一月,慢则三五月,表面上李监察就不再是个刚烈直人,也成了涵养高深的雅士。”

“有趣,却不难,一点即透,某茅塞顿开。”李纲揣上血书,摸着下巴思虑片刻,道:“你身为缉拿要犯,不宜呆在人多眼杂的矾楼,先入我家里匿身,待罪名洗清。”

许松不推脱,开门出书房。

李纲踏步而出,向品茶看词书的李师师作揖道谢:“姑娘给李某引荐了一位要人,感激不尽。

矾楼鱼龙混杂,若有腌臜之徒叨扰姑娘,李某必为你主持公道。”

刚烈御史庇护,可不是一般青楼女子能够得到的待遇,李师师喜不自禁,连连福身道谢。

她眼波看向许松,知晓了许松在李纲心里已非寻常。

许松掏出一张纸递向李师师,温言道:“我随李监察去了,这首词权当回报,于你或许有用。”

文抄公嘛,不寒碜。

李师师展开纸一看,轻轻念叨:“摸鱼儿--

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

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

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

怨春不语。

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

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

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

闲愁最苦!

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李师师念着念着,神情微动,露出惊讶。

“哈哈,好词儿,许郎君有趣,明明是个爽朗之人,却拿出了如此缠绵凄恻的词。”

李纲不喜婉约凄楚的词,这首却别有一番滋味。

许松笑了笑:“这词柔里蕴刚。”

“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李师师眼圈渐渐红了,呢喃轻语:“说的极好,世人都该做些正事,莫要荒废时光啊。可我等女子除了跳舞唱词,又能做什么呢?”

许松因为喜欢辛弃疾的词多记住了一些,老辛许多词并不适合李师师唱出来,于是写出这首,并没有劝她做什么正事的意思。

“得如此佳作,我甚是荣幸,可得唱出词中滋味。”李师师取出两锭银子,塞给许松,目光温柔:“你若遇凶险,我这里随时给你容身。”

许松揣上银子,拱手作别:“师师若练了武艺行走江湖,想必是个侠女。”

“我还真想过浪荡江湖自在逍遥,可惜身子骨不够硬,别说当侠女了,恐被抢入山寨呀。”李师师展颜柔笑。

绝世姿容,清朗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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