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官家至于那么昏聩?(1 / 2)

“近五年来,西陲捷报频频,几无败战,朝野上下弹冠相庆,官家喜出望外,很多人甚至以为灭夏指日可待。”

“想来败阵都被童贯抹去了吧!”

李纲只觉气血上涌,怒火无可散去。

许松悠悠叹息:“此举还能得到空饷,因为殒命的将士们都不在损亡之列。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我大宋好男儿,为国战死边陲,还要为那些蛀虫供应空饷。”

李纲受不住灼心的怒火,徘徊的步子加快了。

“刘将军乃西军百战良将,受此贼昏聩驱使导致殒命,死得何其冤枉!”

“某便拿上血书,公布朝堂,揭穿童贯伪造捷报,昏聩用兵令我西军精锐蒙受损亡。”

李纲在书琴房团团转。

许松拨弄琴案上的古琴之弦,即便随手乱拨着,清越悠远的琴音也让人心生安静。

他安定下来,冷静地道:“公布朝堂,你会彻底得罪童贯。”

李纲负手踱步,沉吟几声,仰头道:“但也会让群臣明白大宋军力不足以伐辽,此为军国要事。得罪童贯,某在所不惜。

而且,官家得知征夏战事的真相,恶了童贯,若削弱童贯权柄,我便不再畏惧。”

许松健硕的身躯笔挺在琴案边,瞥了一眼作仰天状的李纲:“假若官家即便拿到血书仍不削弱童贯权柄,依然信任童贯呢?

到时候你遭受童贯党羽的打击就完蛋了。

再者,官家即便知晓了对夏战事的实情,伐辽决心仍不动摇。

那么你把血书当朝拿出,便是给官家出了个难题,你便恶了官家。

因为等于用朝堂大臣逼迫官家,把官家放到火架上。

即便你为了国事不惜身,可得不到官家信任,岂会实现既定所想?”

李纲愕然,转眼仔细观摩许松,目光惊讶:“你乃一介兵丁,对实务竟有如此洞见,着实稀罕。

不过,官家至于那么昏聩,明知童贯瞒报欺君,还任由他掌枢密院,统领西军征战?”

历史大势告诉许松,宋徽宗真有那么昏,否则本朝不至于奸臣如云。

“李监察如何看待联金伐辽?童贯急于结束征夏战事,便是志在燕伐辽。”

许松反问。

李纲颓然道:“征夏五年,耗费巨大,仍有如此惨败,灭夏已成空谈。那么,伐辽尚未开战,败局已定。”

许松笑了:“可若官家还想趁着金国灭辽的稳步推进,投机收复燕云十六州呢?”

李纲惊诧莫名,半晌才苦笑道:“若还如此妄想,官家便是千古昏君了。即便金人军势极胜,大宋趁机有所收获,待金人看到我宋军虚弱,岂有不侵犯的道理?”

许松叹息道:“然而,若官家和童贯等人眼红可见的伟业,赌金人吃饱了辽国便裹足不南侵呢?”

他进一步指出:“你现在很难确定官家看到血书之后的心思,最好是你将血书呈给官家,只给他一人。

不求扳倒童贯,这并不容易。

但我为西军、刘将军代言,阵亡将士的抚恤一定要有。且刘将军不可死而蒙冤,否则大宋良将岂能安心为国杀敌?”

李纲深深吸气,斩钉截铁道:“某竭力在官家面前争取,要写文,祭奠刘法,以正其名。”

他忽然若有所悟的样子,看着许松道:“听闻刘法将军死于亲卫给夏人报信,那亲卫乃夏国奸细,从西军到汴京遍地缉拿,莫非说的正是许小哥?”

许松笑着点头:“这个奸细帽子,我当然希望摘掉,否则偌大汴京城我无处容身。”

“受到遍地缉拿,还千里入京送血书,实乃义士!”李纲拉住许松的手:“我见官家,必谏言,给你洗去罪名,还得请功。”

许松微微眯起眼,罪名当然要洗,可童贯的人还是不会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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