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锁哥(1 / 2)

女子拎着李知禾衣领,在屋顶飞掠,就像拎把小葱般轻松。李知禾也不挣扎,反正自己的挣扎在女子的手里大约就如小虾米扑腾两下。管他的,爱咋咋地吧。

飞得太快,李知禾什么都没看清,只是觉得屋顶的风忒大些。快秋天了,有些过于凉了。

她甚至还有心思思考,她一个死人觉得凉,是不是合理的?

她四下张望,本想居高临下看看盈华山的风景,不过以她这个视角参观太不方便了,而且这女子飞得太快,根本看不清。

李知禾本想咒骂一番,可嘴角被封住,死活张不开,试了几次后,只得放弃。

过了一会儿,女子停下了,李知禾的脚终于落在地面上。

前面是一座高塔,大约四层高。

因为高,整体气势仍是恢弘的,可好像也只有高这个优点了。上面落满了灰,像是很久未维护了,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只能努力才能勉强看出上面的雕花曾经也是精致的……落魄得连个牌匾都没有,外面也没人值守,破旧的大门上挂了一把生锈的大铁锁。

这副落魄样子……和之前想象的差距有点儿远啊。修仙大派的高塔不应该高耸入云,睥睨四方的吗?

“疯女人,你……”

咦,自己能说话了,李知禾大喜。

“我说,疯女人你莫名其妙带我来这儿干嘛?我还得回去洗澡。”

女子不答,专注地盯着大门,像是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平静地道:“我不叫疯女人。”

“你又不告诉我名字,我只能叫你疯女人。”

“你可以叫我小黑。”

“……”虽然知道修士行走江湖,总有几个艺名,但拿“小黑”糊弄是不是有点子过分了……而且这艺名也太不贴脸了吧,叫着别扭得很。

“小黑不适合你,那我叫你……小橙吧?”

“好。”小橙敷衍着点头。

“你要强行闯塔?”

小橙淡淡瞥了她一眼,走上前去,直接敲门。

李知禾看出来小橙似乎并没有想伤害她的意思,而且死猪不怕开水烫,自己死过一次了,所以一点都不带怕的。此时不仅不跑,反而好奇地凑上前去。

“这里又没人看守,而且锁是从外面锁的,你叩门有什么用啊?”

小橙不理她,仍是叩门。

过了一会儿,那腐朽的大铁锁突然抖了一下,苍老的声音像打鼓一样轰隆隆地传来。

“敲什么敲!不在!大早上扰人清梦!是活得耐烦了,想早点归西吗!”虽然声音苍老得就像腐朽得快掉渣的、风一吹就要倒的朽木,但脾气倒不小,吼得嗓子都快破音了。

居然是铁锁在说话!李知禾先是吓得后退一步,然后又好奇地凑上去。“咦,大铁锁居然会说话耶,可你没有嘴巴,声音是从哪里能发出来的啊,好神奇啊!”

“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敢和你搴龙爷爷这么说话!活腻了是不是!”大铁锁一听,更激动了,哐哐作响,像是已怒发冲冠,随时要发飙。

小橙开口道:“搴龙前辈,晚辈想借水月之眼一用。”

“叫什么前辈,别套近乎!借什么借!早没了!尸骨无存了,走开!别敲!”

“什么时候没的?”

“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没的!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不记得了!走开走开,别妨碍我睡觉啊!”

“没有水月之眼,我不走。”小橙倒是情绪相当稳定,再怎么被骂,也没什么表情。

“呵,你威胁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龙哥是谁,龙哥纵横江湖几百年,岂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威胁得了的?滚滚滚,别碍事啊。”说着,那生锈的大铁锁又是一震,哐的一声,像是就要冲出来挥一拳。

小橙双手抱怀,继续道:“前辈你生前有个小女儿,叫赛赛,住在西姣村,现在已经七十了,身体很不好,估计不久将辞世,她儿女家境都比较落寞,活得不太容易。我可以帮你给她带句话,以及……我很有钱,可以帮助她儿女。”

大铁锁龙哥沉默了。

这是传说中的贿赂吗?修士也会贿赂?

李知禾凑上前去,拽了拽小橙的袖子,舔着脸道:“我家境也相当落寞,很需要钱。”

小橙乜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所以?”

“只要你给钱,你想问什么我都说。”

“……”

搴龙:“哼,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调查我家。”

小橙摇头:“前段时间你的仇家又在找他们麻烦,你女儿求我助她,我帮她处理一下麻烦。”

“……”搴龙:“你要水月之眼做什么?”

小橙指了指李知禾:“我要看看她额头的印记是不是真的。”

搴龙:“喂,鬼丫头,你过来,凑近点啊。”

李知禾不明所以地靠前,微微俯身,凑到那生锈的铁锁旁边,疑惑:“凑过来了,然后呢?又是要干嘛?”

“咦,月华神印……月华神印怎么会突然又现世……你是谁?你把手放到我身上。”

“什么神印?你身上……是指?”

“傻子吗!我就是锁!把手放到锁上!这么蠢的吗!”龙哥又是一顿怒吼,又是锁面震得铁门哐哐作响。

李知禾已经能想象这大锁哥要是真人模样,叉着腰疯狂喷人的情形了,于是赶紧把手放了上去。

一股暖流自指尖往上,然后蔓及全身。

李知禾隐隐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来不及细想,突然感觉脑子一空,又晕了过去。

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先是梦见了一棵参天巨树,大树看不到底,树上挂了很多肉色的、圆球状的果实,极硕大,和家门口的大灯笼一般大。她坐在巨树的枝干上,风吹过,树叶随着风摇啊摇,她也跟着树叶摇啊摇啊。

又梦见傍晚时分,一个干净整洁的小院,小院种了很多花,门口有棵大槐树,树上有个秋千。她坐在秋千上,荡得很高。秋千旁边也有棵很高的酸枣树,果子已经红了,累累压满枝。

有个柔美的女音叫她吃饭,“漪漪,吃饭啦。”

好奇怪啊,她不叫漪漪,那个小院也不是她住的小院,那颗酸枣树也比她种的高大许多。

她还梦见一个女人,很美的女人,丹齿外朗,明眸皓齿,看起来自信又张扬。那女子拿着一把扇子轻轻拍着掌心,笑着看着她,也不说话,最后将扇子递给她。她接了过去,轻轻打开这扇,扇面一片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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