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坑开局(1 / 2)

深夜。

明月高悬,北风呼啸,雪如鹅毛。

关中一道山岭脚下,洒落着十多幢尖顶草盖的茅草屋。

北风劲吹,刮得雪花飞舞,仿佛玉盘洒下银叶,可惜村人习惯早睡,家家户户的柴扉紧紧地关闭着,对这宜人夜景倒是有些辜负。

白茫茫、雪皑皑,看上去银装素裹,但这簌簌的雪落之声,为这寂静异常的深夜,多加了一份萧索,冷肃。

蓦然,在这雪月相接的遥远之处,出现了一个蠕蠕移动的小小黑点。

渐渐地,近了!

那是一个人。

他顶着风雪,向着这座小村落缓缓行进着,消瘦的身躯紧裹在一件灰裘里,一顶宽沿风帽,压得低低的,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但并未遮住颔下的青色胡茬。

他的腰上还插着一把剑。

长有三尺,鞘为银色,雪月掩映下仿佛流水般波光粼粼,剑柄上刻有“秋神”的篆字标识,无疑这是一把好剑。

但他步履蹒跚,仿佛随时都能摔倒,这幅状态与这柄剑倒不怎么相配了。

毕竟剑乃兵中君子,代表的就是体面。

他这幅样子,与体面二字没有半点关联。

可在这冰天雪地里赶路,那股子严寒真不是一件裘衣就能完全抵御的,如此,倒也情有可原。

他缩着脖子,跌跌撞撞的一步一步往前挪,像是漂浮在雪海中的小树叶。

他还能走多久、走多远,谁也不知道。

因为他的呼吸是急促的、脚步是虚浮的,一看随时都会摔倒。

若在这里摔倒,一夜的雪,足以让他第二天成为一个冰雕。

一步,一步……

渐渐的,沈让终于走到了山村东首处的一处茅屋前,刚喘过一口大气,想要开口唤门。

“汪汪……”

突然一声狗吠,震彻静夜。

继而整个村里都是一阵狗吠,

村人养狗护院,乃是常事,一瞬间,村里狗吠之声此起彼伏。

你叫我也叫,这也是狗的特性,这叫声之大,仿佛天空的雪花都是被这阵狗吠声给震落的。

这时雪花再次落在了沈让的肩头,只有几片。可这几片雪花仿佛蕴含着让人难以承受之巨力,让他身子晃了几晃。

沈让猛然抬起头来,双眼通红,似乎极力想要让自己不要倒下去,可终究事与愿违,“扑通”一声,扑倒在地,慢慢停止了呼吸。

“悄下!”

一阵苍老的声音从竹篱环绕的茅屋里传了出来。

“汪汪……”

张老汉这一声是在叫止自家的狗儿不要再叫了,可听狗儿不听指令,仍在狂吠,他知道外面有状态,当即撑臂起身。

半晌,“咯吱”。

茅屋的柴扉被打开了,门帘掀开,一个花白头颅探了出来,喝道:“悄下!”

刺骨的西北风仍然劲吹,鹅毛片的大雪仍不停的飘落着,家犬见主人出来,也不叫了。

渐渐地,整个村子的狗也都不叫了,皑皑白雪,四野寂寂,仍和刚才一样的安静。

张老汉一脸狐疑的四处逡巡,借着月色光辉,一眼就看到篱笆外有人倒卧在地,当即走出屋子,想要瞧个真切。

“爷爷,怎么了?”

一个小丫头掀开门帘探头出来道。

她看着只有七八岁,粉红的脸蛋上嵌着两个小酒窝,小辫子上扎着两条红头绳,很是可喜。

沈让自头以下已全被大雪埋住,只露出半个脑袋,突然发出一道呻吟之声。

张老汉转头说道:“快进去,外面冷。”

小丫头眼尖,自然也看到自家门前的沈让,急道:“爷爷,那有个人!”

说着就要出门,却被张老汉一把拉住,嘘声道:“这人来路有些怪道!”

小丫头眉头微蹙,突见那人抬起头来,睁开星目,望着两人,颤声道:“求老丈救我性命!”说着发出阵阵呻吟之声。

除了他,再无第二个人知道,这段时间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因为那皑皑的白雪之下,已埋葬了之前的沈让,让来自地球的沈让“闪亮登场”。

沈让刚发了年终奖,正在会所享受妹子按摩呢,妹子说了句,我按你某个穴位,就知道你身体好不好,两人调笑间,随着妹子用力一按,沈让痛的身子一崩直,就没了意识,等他清醒过来,就听到张老汉一句“这人来路怪道。”

就只一会儿,沈让的脑海里已是翻江倒海,一些杂乱的记忆纷至沓来,这操作简单粗爆,毫无征兆,完全不顾人家是不是受得了。

“大乾太祖金诏,镇北王……”

好一会,沈让才理顺了一切,他与原身同名同姓,原身乃凉州人士,家境优渥,可随着半月前的变故,他的人生彻底发生了改变。

那日,数百官兵突然上门,围住沈家府邸,言说叶弘诽谤太祖皇帝、冒犯镇北王,罪及九族(注:叶弘是沈让姑姑的儿子,沈家属于叶弘九族中的母族。)。

这第一代镇北王跟随本朝太祖南征北战,定鼎天下,立下汗马功劳,后又主动放弃兵权,回乡养老,故而大乾太祖皇帝曾赐下金诏,言说:【秦州姜家,有功社稷,造福万民,后世子孙,永沐皇恩,镇北王位,世袭罔替,代代相传。承此位者,除谋逆外,有罪不罚,凡我杨氏子孙,一体遵循,大乾臣民,如有冒犯,无论贵贱,罪连九族!】

传到这代镇北王,已历三代,大乾十年前又与金帐汗国发生大战,镇北王随军出征,身先士卒,连战连捷,建立诺大功勋,如今统帅三十万大军,镇守北疆,威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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