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伺机而动(1 / 2)

余少卿,南楚显德二年武进士,武艺在同年武进士中并不彰显,然其人熟读经史,雅擅军略,又志在沙场。时任南楚兵部尚书的季常评其有儒将之风,特招入南楚皇城禁军任西园校尉。不数年,升任禁军偏将。显德五年外调,入宁江大营任水军统制之职。履职后训练士卒有方,且向兵部工部建议改进了南楚水军引以为水军基石的铁甲艨艟。于显德八年三月,因着南楚宁江大营统帅周维雍年老去职时的一封荐书,破格接任宁江大营统帅一职。七年的时间由一名校尉升至一营统帅,在这几年无甚战事的南楚殊为不易。

此时余少卿接掌宁江大营已经一年有余,若是寻常将领,即便是李云堂在南楚武林声望颇隆,大多也只是当做门派仇杀江湖争斗而置之不理。可余少卿在左观寿向他面陈经过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歹人伪装城卫军接应的细节。魔门计划之严密,行事之大胆,都让余少卿隐隐感觉到不安。如今只是年过三旬的余少卿虽比下属左观寿年轻了不少,但却于左观寿有知遇之恩,不然很难说左观寿是否会将有歹人混入城卫军的细节如实告知。

联想到李云堂被灭门这件事会在南楚武林引发的震动,嗅觉敏感的余少卿当即派人向兵部加递了一道六百里加急的呈文,虽说看起来有些小题大做,但余少卿此举暗暗存了试探之意。然而,直到魔门邀战傲剑门的消息传遍南楚,余少卿也未等到兵部的丝毫回馈。对余少卿来讲,哪怕是说他小题大做的回文斥责也比如今这个反应更让他心安。所以,虽然他的消息来源并不如楚江众人那般丰富,但属于一名优秀将领的直觉让他愈发觉得不安起来。

宁江大营中,他用了些手段做了排查,没有什么发现。左观寿的城卫军在他的授意下也有暗中动作,但除了早已寻回的那两具被扒了城卫军服饰的尸首之外就没有更多发现了。终于,思来想去之后,余少卿决定遣左观寿回建州述职。左观寿上午接了余少卿的谕令,略作思索,傍晚便来至李府,邀车哲安问等一同前往建州。

车哲与净明在听到魔门邀战南宫雁的消息之时,本就存了前往之意,现在见左观寿前来相邀,二人当即答应。古天娇自然也不会想放过这样的热闹,唯有安问,在是否带李秋然一同前往的问题上犹豫了良久。

“安兄,秋然她,早晚要面对魔门的。”古天娇望着安问。

“我自然知道……”

“师父!”李秋然突然从后堂跑了出来,跪在安问面前。“求师父带徒儿一并前往。徒儿一定听师父、古姐姐和两位伯伯的话。徒儿知晓师父担心什么,请师父放心,徒儿晓得轻重,在习练武艺有成以前,徒儿断不会胡来的!”安问见李秋然如此说,也就只得答应。众人计议已定,左观寿仍需留出一天,挑选随从亲卫并交待城卫军事务,所以众人约定于五月廿七卯时初刻在宁江城南门集合,一同前往建州。

到了五月廿七清晨,众人先后来到宁江南门城门。左观寿身为宁江城卫军指挥使,依制入国都述职可带二十名亲卫,可是他只带了四人随行,且做了富商打扮,竟是决定在路上隐去官身。安问等众人并未对此多问,大家简单招呼过后便结伴而行。左观寿给众人都准备了不错的行路马匹,大约五日即可抵达南楚国都建州城。

此刻宁江城南门外远郊的一处山包上,有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远远注视着一行人向南而去。直至等到安问一行人消失在视线之内,这人才向身后挥了挥手,口中发出了一道尖细沙哑的女声:“依教主吩咐行事!”言毕只见她身后的几处树丛簌簌而动,而这人也纵身而起,身法迅捷诡异,正是那晚阻住安问追击水柔之人。

安问等一行人行了多半日,来到了一处名叫安平镇的小镇上。小镇规模不大,但因傍着南楚官道,颇有着几处茶肆酒家。

“诸位今日就在这安平镇下榻如何,出了安平镇继续南行,多半我们今晚就要露宿野外了。”左观寿向众人提议道。

车哲拱手,“全凭左员外安排。”这左观寿既然决定路上隐去官身,众人自不好称他为左大人,一路上只以员外相称。

选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小店,左观寿颇为慷慨的置办了一桌席面宴请众人。菜肴虽不及南楚大城那般食不厌精,却颇有江湖儿女大碗酒肉的豪气。净明和尚诨号“铜弥勒十不戒”,自被逐出寺之后已经久不持戒,与车哲二人均是好酒之人,安古二人虽不似僧丐双侠一般嗜酒,却也是来者不拒。一时间,众人推杯换盏,竟是喝的颇为尽兴投缘。

酒酣耳热之际,车哲谈兴颇浓,就说了不少江湖往事。席上年龄以他最长,左观寿久在军中,于种种江湖轶事自是车哲见闻最广。直谈到武林中的年轻高手,众人都说到了南楚傲剑门南宫雁的爱徒柳随风,其人虽然风流浪荡,但论及剑法轻功都是南楚武林年轻一代的翘楚,只不知与安问相比高下如何。车哲与四少熟识,最近又数次见了安问出手,便直言道安问毕竟长了柳随风几岁,剑法当在柳随风之上。

安问闻言只是笑而不语,古天娇则是撑着绯红的酒腮饶有兴趣地眨着眼睛促狭道,“车伯伯不用太给他面子,直言即可,您现在也知道了这家伙不是我们神剑山庄中人,那柳随风可是南宫剑圣的高徒,难道还比不得他么?”

“你这丫头莫要挑话!”车哲笑嗔了一句,“老叫花与随风还算熟识,这小子倒不愧南宫老儿的喜爱,如今我要全力胜他须得三百招开外,可毕竟还是能胜的。可是你这位安兄嘛,不是老叫花吹捧,他胜我只怕是不需要百招的。”

古天娇闻言故作吃惊,眼睛一闪一闪的又一脸促狭看向了安问。一旁李秋然年幼不能饮酒,但听得师父被人夸赞则是兴奋自豪得涨红了小脸。安问端起酒碗抿了一口,只是淡淡回道,“车前辈过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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