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信号（1 / 1）

设备部副部长付斌和胖乎乎的技术员小丁，还有网络专家李凡杰，走进了实验室。副部长付斌五十多岁，瘦高的个子，白净的脸庞。他进来以后，客套的和梁明远寒喧了几句，坐下来直奔主题，他对梁明远和单鹏说：“凡杰把你们说的情况和我们说了，你们的情况我们也向上级做了汇报，”他停了一下，用手摸了摸有些稀疏的头发说：“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小单记错了呢，嗯，”他想了想继续说：“如果不是记错了的话，那么，”他看着梁明远和单鹏说：“你们再想想，除了这件事情，有没有在你们身上，发生过其它有些奇怪的事情？”单鹏很干脆的说：“没有，”但是梁明远没有立刻说话，他的头脑中，浮现出以前让他认为有些蹊跷的事，记得有一次，梁明远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怎么也找不到了，那个本子的硬壳上别着一支笔，这个本子基本上与他形影不离，就像拿着手机一样。他习惯性的把自己头脑中，出现的灵光一现，或者临时观察到的有用的东西，随手记下来，可是一切如常的这一天，他说什么也找不到那个记事本，梁明远虽然有些着急，但是也没太当回事，因为本子上记录得东西，都是他的一些只言片语，只有他自己能看得明白，'丢了就丢了吧，再换了一本，’可是一个月后，这个本子，就在他常用的抽屉里找到了，当时梁明远清楚的记得，他找这个本子的时候，无数次翻过这个抽屉，差不多要把它了翻个底朝上。还有一次，他和单鹏在地下实验室的食堂吃饭，刚吃一会，一个电话打过来，梁明远赶紧放下正在吃着一盘他喜欢吃的牛肉馅饺子，他记得他只吃了一个，就出去接电话，可是他回来的时候，饺子盘都空了，一盘子饺子都吃完了，他诧异的问单鹏，是他吃了吗？单鹏说他没吃，还笑话着他说：‘说他吃完了都没有记住，’说着单鹏又去给他拿了一盘饺子递给了他。更奇怪的是有一次，他陪妻子去商场买衣服，妻子在商场里逛起来没完没了，他生气的在后面跟着，后来他干脆找了一个咖啡厅，坐了下来，拿起自己他的记事本工作起来，可是当他和妻子汇合，要回家的时候，本想妻子会向他大发雷霆，他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妻子挽着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深情的说：“谢谢明远，你这么忙，还陪着我逛这么久，当时梁明远有些大惊失色，本来他准备好妻子的一顿报怨，没想到妻子会这么说，虽然当时他觉得十分奇怪，可是转念一想，孩子都这么大了，妻子终于真正理解了他，明白了他，真的爱他了，不用他一步一随的跟着她了，那一天梁明远感到非常的幸福，付斌这么一问，梁明远把那时候他的疑虑都想了起来。“梁教授，您在想什么呢？您想起什么来了吗？”梁明远听了付斌在叫他，他清醒过来，连忙说：“我应该是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可是当时我并没有重视这些，总认为自己记错了，现在也许再提起来，还是有问题的。”付斌说：“梁教授，您现在能想起来吗？”梁明远说：“让我好好想一想，”付斌说：“好的，你看这样好不好梁教授，有时间您把您感到奇怪的事情，您想好以后，告诉小丁，让他做好记录，不过您要越快越好，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设备部几个人走了。梁明远和善鹏都坐下来，单鹏看着沉思着的梁明远说：“梁教授，发生这件事情之前，您真有发现异常的现象吗？”梁明远摘下眼镜，把头仰在旋转椅上对单鹏说：“单鹏，你跟了我有十多年了吧，我的研究，可以说一直就是你的具体工作，设备部他们还会来找我们，我预感到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不清楚以后还有什么事情发生，有什么想不到的变化，我把一些想到的事情，事先告诉你，以预防不测，”梁明远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可是单鹏坐不住了，他着急的说：“教授，您在说什么啊？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是不能解决的，您怎么说这种话。”梁明远摇摇头说：“其实，有一些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些反常的事情，我一直在否认，一直认为是我没记准，记错了，但是现在想起来，看来是要直接面对了，有一些事情，我是不能和设备部说的，说了对我不利，有些事情，我建议你在他们面前也要有所保留，”梁明远坐起身，把眼镜摘下来，他微陷的，布满皱纹的双眼沉思着，眼镜把鼻梁压出了两个很深痕迹。单鹏探过身子说：“我明白教授”，他看着梁明远有些花白的头发，心疼的说：“教授您太累了，你就说吧，您就放心吧，”梁明远说：“目前，我告诉你的事情，不是让你办什么，让你去做什么，只是我想先告诉你，让你有些准备，万一我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们不至于把全部的黑洞研究都毁了，”单鹏说：“与黑洞有关？”其实梁教授的这些话，单鹏既意料之中又觉得奇怪。梁明远说：“是的，在你没来之前，我要按键叫你，让你准备好，把那个研究材料发布出去，”单鹏说：“您终于想好了，”梁明远点点头说：“可是我这个念头下定以后，我呼叫你就没有成功，我的双手全都变得像木头一样的麻木，无法完成按键这个动作，”单鹏说：“您是说，我看到您脸色不对的那个时候吗？”梁明远点点头。单鹏拉起梁明远的双手，梁明远说：“当时你让我上医疗室，我不想去，最初我同样以为我病了，一动不动的等你，可是之后的一系列事情发生，相信你也知道，不是生病这么简单。”善鹏说：“您是说您要我发布那个研究之后，就出现了问题，是吗？”梁明远说：“是的，我不知道现在我对你所说的一切话，会不会只是我们两个人在谈，可是现在的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我现在能想到的都告诉你。”梁明远忧郁的看了一眼单鹏，单鹏惊恐的四下张望说：“啊！您是说------”他说不下去了，然后单鹏结结巴巴的说：“您，您是说，您是说您只是想了一下吗？就发生了吗？”他说着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实验室安静极了，仿佛只能听到他们彼此的心跳。梁明远转头看着呆呆坐在那里的单鹏，他说：“害怕了吗？小单，”单鹏动了一下前倾的身体，看了一眼梁明远诚实的说：”有点，不过我在想，会不会只是您自己有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只是您的想像呢？”梁明远说：“我不让你对设备部说太多，不就是认为他们会这样认为我们，想，想我们吗？”单鹏说：“那那，那真是见鬼了，”单鹏说出了‘鬼’这个字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梁明远说：“我本来不想对你说这些，现在看来不说不行了，我想你会有你的判断，也许担子在你的身上，也未可知呢，”梁明远沉思了一下接着说：“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他把双手扣放在靠着的半躺着的胸前说：“我怀疑我的大脑被一种信号监视着，或者说是控制着，”“被控制着？”单鹏大惊失色的惊叫的说，梁明远说：“我只能这么猜想，不然所有的事情无法解释，”“您是说------”没等单鹏说完，梁明远说：“是的，你猜得对，我知道你想过，如果我们的同行和我一样发现黑洞的密秘，他们会窃取，不会阻止，如果能达到这么高水平的阻止，那么他们窃取好了，窃取对于他们一定是易如反掌，”“你是说：有外太空的信号------纠缠-------？”善鹏脸色苍白的说。”梁明远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做的一切，那个信号应该是全知道的，”单鹏惊鄂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梁明远接着说：“我这样想的，也是这样担心的，但是量子纠缠是有规则的，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我也许随时会有危险，但是，这点我是不怕的，我都六十多了，可是------”梁明远说不下去，他环视了一下研究室说：“我不说，那个信号也会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的一双儿女，你知道的，那是我的命根子，我四十五岁才有他们，”听到这里，单鹏流泪了，他说：“教授您是不是有些太过虑了，担心得太过了，我知道您说的，也许我们所说的一切话，那个信号都能知道，就是您不说，他们也能知道，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有些太悲观了。”梁明远听到单鹏抽鼻子的声音，他接着说：“单鹏，你还没有全部的理解我说话的意思，除了我爱他们，”梁明远说到这里，他也有些哽噎的接着说：“我还担心，我的孩子，他们有我的遗传信号，也就是说如果我被控制，他们也容易被控制，你明白吗？而且已经有些这样的征兆，我想起女儿她常做的一个梦，””你是说：千雅吗？”“是的，”他们正说的时候，梁明远一下子从旋转椅上坐正了身体，对单鹏说：“你听到了什么声音了吗，有一种不一样的声音。”单鹏呼的一下站起来，眼睛紧盯着室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