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家宴（1 / 2）

十日过去。

为避人耳目，这些天辰逍白日躲在房中炼气，直至晚上才走出房门到方府内一个无人的小院中，确保四下无人暗中窥探，这才开始练刀。

虽说不懂得行功法门，外人即使在旁盯着看他练刀也是只得其形不得其神，无法偷学，但这不妨碍外人摸清他的套路做相应的针对。所以，以辰逍稳健的性格当然是能避则避。

归根结底，是辰逍对其的掌握仍远远达不到“化水”的境界，既无形无相，又可以化为万物。到那时，刀法只留其神意，而不拘泥于招式。人即是水，水即是刀。

小院中，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挥汗如雨，一下一下地挥刀、舞刀，不知疲倦。院中的积雪被他的刀卷起又荡开，雪片在院中随着刀狂舞。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天边微微亮起了鱼肚白。辰逍收刀，双手已多处脱皮渗血，浑身被浸得湿透，有的是汗，有的是练水刀撒出来的水，有的是院中被卷起来的雪，化开在他年轻炽热的躯体上。

辰逍左手掌摊开，清冽的水从手上潺潺涌出汇聚成一个水球。实用术法中既然有火球术，那就有水球术，此术也在《听潮诀》的批注中有所记录。

辰逍将手上的水球朝天空一扔，那泼在半空中的水并无多少侵略性，爬至一丈高便势竭落下。辰逍站立在水球的正下方，任由那水球落下，淋在自己的头顶和脸上。

哗地一下，他全身上下都被浸湿，透心凉！全身的污秽都被这水流给冲掉了。

辰逍将刀横在身前，只见他伸出左手，食指、中指并拢作刀诀，缓缓抹过刀身。他双指所过处有细细的水流涌出，洗过刀身将其变得锃亮，清晰地映出他稚嫩且清秀的脸庞，辰逍盯着刀中自己的眼眸，心神逐渐宁静。

当辰逍的双指彻底抹过刀身，他感到神台一片清明，令他忍不住想起在《楚洲志》上禅宗高人天秀大师说过的一句话。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这一瞬间，辰逍仿佛抓住了一丝灵感，但细细感悟，又好像只是抓住了一个很细小的线头，暂时无法往下延伸。

辰逍想不明白，便不再多想，舞了个血振，将刀身上残留的水全都甩出，随后他缓缓纳刀。

“咔！”

刀彻底纳入鞘中，刀身似有绿光流转透出刀鞘，一股磅礴的生气凝聚在辰逍的胸腔之中。

“润”字诀！

只见他吐了口气，一阵和煦的春风以他为圆心向四周吹拂。小院中，那被风拂过的光秃秃的植物都似乎变得有活力了起来，仿佛随时可以抽出新枝芽。

若是有人细看，便会发现辰逍的掌心已止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

先用水球术清理身上的污秽，再用“润”字诀温养练刀后的身体。这一套组合技是辰逍来到这方府之后新想出来的，每日练完刀之后施展这么一下，简直比洗澡、马杀鸡还要舒服。

辰逍甩了甩头，头发上的水被甩得到处都是，就像一只刚从河里爬上来的狼崽。他舒服得忍不住呼了一声！

这几天沉心炼气，他将境界夯实在了铁骨境，没有了刚破境时的虚浮感。如今步入二境的辰逍，最直观的感觉就是浑身有劲，严冬的风也不那么冷了。

辰逍回到了方少椿给他安排的小院，金、铜两人此时刚用过早饭，正在院中吐纳，见辰逍过来，只是看来一眼便不再去管。

这些天来，他们已经习惯这个小子每天晚上去别的院子里练功，白天又回屋内休息。

第一次的时候四人还以为是他想跑，跟了过去。结果对方说只是想换个清净的地方练武，四人定然是不信的，辰逍又说不准他们偷看，他们只能一人一边在院墙外守了一夜。

金银铜铁这套合击之法至阳至刚，最适合白天练功，他们往往是白天修炼，晚上休息。

现在为了看守辰逍，晚上又不能休息炼气，疲惫无聊不说，修行进展也被被耽误了。

到得第三天，只有铜铁二人盯着。第八天时，四人是一个都不想来了，各自修炼去了。反正在方府地界，想来他也闹不出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