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拜山（三）（2 / 2）

断老从怀中掏出一个酒葫芦砸吧了一口，沉吟道：“现在嘛……我这把老骨头，是折腾不动咯。”

听到这里，辰逍不免有些失望，不再多言，但仍旧望向大殿的方向，关注着那边的动静。

断老见状，忍不住开导了一句：“人各有命。读书人心中自有浩然气，若他们真是浩浩荡荡的正人君子，是不会中那狐妖的幻术的。若真碰到这样的人遇险，老头子我拼了旧伤发作，也定会拔刀。”

辰逍望向断老，眼里重新恢复了光采。

断老继续道：“正是因为他们心中的欲，才让他们着了那狐妖的道。每个人都有欲，欲本身并没有错。它让人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让我们朝着更好的方向走去。但你看看他们的姿态，那就是他们入仕为官之后的样子。”

断老又喝了一口酒，打了个酒嗝，脸上泛着红润道：“辰小子，倘若你有朝一日刀在手，你还愿意为这些人拔刀吗？”

听得断老这话，辰逍不禁陷入了沉思。以往他一心只想着有朝一日能习得神通，上天入地，逍遥快活。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了这些神通，要去做些什么，不做些什么。

断老的话如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种下。

……

大殿那边，白皑皑的雾气从一位位书生的脑袋上升起，随后结成一朵朵莲花，缓缓向那坐在大殿中间的饭桌汇聚。

那叫志远和子稷的书生都在使劲吞吸着，边吸边流露出愉悦万分的神情，那样子十足像是在抽大烟的瘾君子一般。随着最后一丝文运之气离体，那在大殿里的其余众书生均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机，留下一具具被吸干了的尸体横在殿内。

缭绕的烟雾遮掩下，有一道灰雾状的锁链悄悄从狐女的背后探出，从桌子底下接近那胖书生子稷。锁链顺着地板爬上他的小腿，大腿，最后链接到他的腹部。

这锁链犹如一根脐带一般，将子稷书生身上的气运不断泵送到那狐女的身上，再由狐女那扶在段志远背后的手输入其体内。

那子稷拼命地吞吸着文运之气，奇怪的是他越是吸气，他就越感觉到饥饿和空虚，他只好更加卖力地吸了起来。最后，所有散逸在空中的气运都被两人吸收一空。

可子稷还是觉得腹中饥饿难耐，他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咦，我的衣服怎么这么宽松，我那圆挺挺的肚子呢？”

子稷奇怪地一低头，看到腹中连接着一条灰白色的锁链，正不断地从自己的身上抽着些什么，以至于他那原本肥大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地消减。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段志远道：“志远兄，我尽心尽力地帮你，你这是何意？”

段志远嘴角一咧，冷笑道：“忘了告诉你了，这差的最后一批气运里，也包括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