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拜山（二）（2 / 2）

辰逍现在对生火可谓十分熟练，不一会，火堆燃了起来，他便跑过来跟断老学如何给大型猎物剥皮。

断老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从狼的后脚开始剖开那只狼的尸体。断老一只手握着刀子边划，另一只手边拽着狼皮剥开。很快，一整只狼的皮就这样被断老剥了下来。

断老一手提着狼皮，另一只手缓缓抚过那狼皮的内里，有一股清澈的水流顺着他的手掌涌出。当断老从上至下抚过整张狼皮时，里面的血渍、狼皮表面残留的些许脂肪等被洗得一干二净。

他将狼皮随意扔到一旁的辰逍身上，开口说道：“试试合不合身。”

辰逍有些发懵地接住，随后感到一阵鼻酸。原来最近天气转冷，断老见他冻得有些发抖，这才特意剥了整张狼皮下来给他御寒。那狼皮剥得很完整，断老刻意没割开前爪的皮，两只前爪的地方刚好能当袖子一样让辰逍穿上，狼头的部分就是连衣帽。

手抓着柔软的狼皮，辰逍不由得心里一暖。

相处久了，辰逍感觉断老的内心其实远比表面看着要温热，这让他莫名很想放着性子野一下。于是他穿上狼皮，又把狼头帽盖上，兴奋地在院子里嗷嗷乱跑，看起像极了一只直立着跑来跑去的小狼。

断老也不禁咧了咧嘴，哼着小调开始剔骨割肉，在这样的氛围里，断老仿佛也忘了下午时的不悦。

就在辰逍哇哇乱跑的时候，那寺庙的正殿里突然传来男子不满的嗓音道：“是谁家的熊孩子，不好好栓着！大…大半夜的跑来打扰大爷的雅兴！啊？”

吱呀一声，正殿的门开了，一个书生模样的“老者”手里拿着一个酒壶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辰逍循着声音望去，只往那正殿里面瞧了一眼，登时把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只见那正殿里燃着几根昏暗的蜡烛，那烛光不是暖黄色，而是灰绿色的，烛光照耀下，映出了殿内的场景。

有人手捧着一个酒杯不好意思地对着空气半推半就地喝着酒；有人用勺子舀着一碗发烂发臭早已爬满了蛆虫的饭正往嘴里送；有人下半身立着一根棍子正抱着大殿的梁柱子一顿狂吻；有人抱着几块破砖头在哈哈大笑……

一片狼藉，种种人性的丑陋不一而足。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是穿着书生服，浑身干瘪，皮肤皱巴的男子。

那拿着酒壶的男子在走出正殿的瞬间感到一阵恍惚，被秋风这么一吹，所有的喝下去的酒都醒了！他摇晃了两下脑袋，回头往殿内一看，顿时被吓得尿都要飙出来了。

书生颤抖地伸出右手指着大殿里的场景，嘴里结巴道：“这…这这……”

紧接着，他看到了自己的那干瘪的双手，惊叫一声，就此背过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