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断老，乾坤（2 / 2）

辰逍显然没料到断浪是做给自己的，长这么大，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另一个人用心给他制作的物件，就连他爹娘也从未如此待过他。

辰逍双手捧着那崭新的行山杖，低着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不一会，他抬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谢谢断老！小子定当加倍珍惜。”

断浪背对着他，躺在火堆前，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抬起来摆了摆，似乎在说：不就是一根破棍子嘛？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

辰逍有了行山杖，随后的旅途中，即使是难走的山路辰逍也能不落后断老太多。

这不，得到行山杖的第二日，断老刚生好火堆，准备料理两条河中抓来的鲜鱼，辰逍已经到了，坐在火堆旁默默地看着老者如何处理鱼类、烹饪。

又过了一日，待得断老打到猎物回到相中的一块空地上，见辰逍已经堆好柴火，原地等待着。他盯着断老的手指，似乎想再看一次他是如何弹指生火的。

然而他又失望了，断老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用术法点燃火苗，而是拿了些干草做了一个似鸟巢一样的东西放在一边。摔碎了一块石头用有尖角的那部分在木头上凿了一个小坑，取了点树皮扔到坑里，又在周围取了一根拇指粗细，看着比较笔直的树枝。

断老将树枝对准小坑用双手自上而下地搓了树枝半刻钟。只见断老越搓越快，小坑里逐渐冒起了烟，他将小坑里的有些冒烟的灰烬倒入事先准备好的“鸟巢”里，“呼”地吹了一口气，火就燃了起来！

那点着的火绒巢被断老扔到火堆里，转头掏出一把小刀开始料理一只刚打到的野鸡。

就这样，一老一少走在山野中相伴了好几个月。辰逍学东西很快，往往看过一两遍，便可以自己试着去做，做出来的东西八九不离十，这让断老十分满意。

断老去捕猎时，辰逍就在歇脚处生火。到得后来，断老干脆直接给了他一把匕首，每当断老打猎归来，就将猎物朝孩童一扔，坐下来闭目养神，半个时辰过后，便会有烤肉的香气飘出。

那个叫辰逍的孩童最喜欢下雨天，因为没法钻木取火，他就跟在断老身后，看断老如何设置陷阱打猎。但最最重要的是，他能再一次看到断老弹指生火。即便已经看过好几次，可他依旧看不明白为何老者的手指能够喷出火苗。

有时到的地方比较荒凉，打不着吃的，老者就会摘些野果、野菜亦或是蘑菇，辰逍也会默默记下哪些可以吃哪些不能吃甚至有毒。这时往往会发生比弹指生火更为奇怪的事，那就是断老总能从怀中掏出各种各样的物件，哪怕这些物件大得根本装不到人的衣兜里。

辰逍仍旧清晰地记得第一次他们晚上吃野菜的时候，断老竟然从袖中掏出一口铁锅！

辰逍先是整个愣住，然后不敢置信地擦了擦眼睛，真…真的是一口锅。

断老难得有些得意地道：“这叫‘乾坤’，人们常说的袖里乾坤，指的就是这个。”

看着断老又掏出一个木勺出来正忙着煮蔬菜汤，辰逍凑近了一点问道：“断老，是不是修行中人，人人都能像您这般，弹弹手指就能打着火，什么东西都能从袖子里掏出来？”

既然已经显露出来，断老索性也不装了，从怀中掏出一个酒葫芦，边喝便有些没好气地道：“点个火这种小事，确实谁都行。但这袖里乾坤，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会用的，日后你若是见着了这样的人，切记要多加小心。”

仿佛没听见他的告诫般，辰逍趴在地上，看着火堆用憧憬的语气自言自语道：“若是我修了道，不知是不是也能学会这般厉害的神通？”

断老喝酒的动作一愣，低头看了看这相伴自己一路走过千山万水的孩童，他忍不住露出了些许惋惜的神色，叹了口气，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