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门口的集会9(2 / 2)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却谁也没有提起,大家虽然想得很明白了,但可能也想得多了;有的原本要的,现在或许可以算了,吵闹的人无所顾忌,安静的人却会考虑利益。这些个闹事的,虽然平时总惹人不快,但很多时候又需要他们共事,能力也是有的,资历也是在的,就算需要假惺惺的相处,可未必没换来实质的好处;然而,再想来想去,又只是些没必要的吃喝与不良的花销,既损耗精力也浪费时间和金钱,如果是稍想进步的人,都不可能愿意这样度日吧。

任一望了望日头,也觉得差不多了,便对众人说道:“我看时间也足够了,那这样吧,我去叫她们出来看看,那么,为了防止我潜逃,有没有人愿意监督我而一同前去的?最好是女性哈,别不把自己的声誉看得太浅了哦。额,没人的吗?那巧燕小姐,你可不可以呢?”“啊?什么?我干嘛要去?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纯粹就是浪费时间。把这些个混蛋给抓起来就好了。谁都知道他们不仅嘴臭而且手还特别贱,我们公会的女孩儿哪一个没受过骚扰,各类违法乱纪的事也没少干,最不守规矩的就是他们了。公会长都批评了好多次,他们改过了吗?还有,你们这些卫兵,难道不知道他们的事迹吗?私下里还在搞那些黑色的交易,真以为我们这些平民就不知道的吗?你们要真的是为民为城,早就不应该纵容他们了。”巧燕一顿心里话,把该说的都说了,却因为不少人尴尬的反应,并没有觉得很痛快。

这样突如其来的爆料,便把原来的民事纠纷抬升到了刑事案件的范围,而这之中的利益纠扯那就大了;卫兵们是你瞧我我瞧你,难以决断其中,有没有利益不说,但知道肯定是知道些的,就是谁与之有关的问题了。任一不觉得新鲜,想要了解一个城镇的真实状态找里面的卫兵是最有效的了,他们既是执法者又是平民,几乎会参与城内的任何事务,有些污点在正常不过了,但这时候就要分得清主次、拎得清轻重了,于是说道:“好了,大家也不是闲人,就不要再生枝节了,眼下还需证实在下与众位的清白,既然大家都愿意给予信任,孰真孰假,我一去便知,烦请诸位静候。”

任一还没回去一小会儿,闹事的那伙人便是心急难耐,竟妄想着直接走出人群,哪知其他冒险家还没阻拦,那群卫兵便是先拦道:“怎么?老兄。平时无事生非,今日撞着铁板了吗?你们没那几句还好,大不了就喝口茶,却非要给人泼脏水。你们走了能去哪?出城吗?还想回来不?是条好汉就在这里待着,能惹能扛,别丢了份呀。”这几个人一听这话,又急又恼,咬牙切齿的,却驳不出半句话,就只得原地跺脚。然而,刚消停一下,却是又笑脸送出,便要说着拉关系、找交易的话,但众目睽睽,就算真有卫兵能同意,哪还能现场同意的吗?这伙人就是嚣张惯了,整日目中无人,已是此番地步,却还觉着能随意而为;于是,他们的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无情打断,便摆出一副绝不容情的态度。

见再无商量的可能,这伙人也忍无可忍,纷纷怒气上头,再次亮出家伙便是直接开冲;人们虽无预料,但在场的谁不是争斗的好手?瞬间便是进入了战斗的状态。咻咻、松松、哐哐、轰轰,几十个人对阵几个人,有近有远,有物理的有魔法的,还有呐喊助威的,甚至很多人压根就没看清,这场激烈的冲突便在转瞬间结束。好了,现在不管任一出来还是不出来,这伙人不仅是罪名坐实了,还得罪加几等。

那伙人又是刃伤、箭伤,又是火烤、电击的,直疼得在地上打着滚地骂娘,其中倒是有不骂的,只是开始哭喊着求饶了。得是庆幸,如果不是实力碾压,不是技巧高超,不是这帮冒险家出的手,单只是卫兵的话,不死几个人是不可能收场的;但动静嘛,还是闹得颇大,不只是周围的民众,几队卫兵也陆续赶来,更有几名军官也到了现场。消息迅速地交流上报,最终便是来到明锐的耳中。

明锐到场,民众被驱散,犯人被收押,卫兵们也收队回岗,冒险家们则进到了公会内,以待通知。但人们心中莫名地慌乱和兴奋,难以安静,于是,窗户幕帘没打开,也是帮着打开了,桌椅板凳没摆好,也是帮着摆好了,地面上被踩脏了,也是帮着清理了,众人就是等着任一出来呢。明锐尚未离开,也不遮拦,乃与一名官员就地交流此中之事,大家这才知晓,原来这人竟是城内的政治参谋平惠,还因为早早来送任务文件,便是全程参观了此事;事情讲明,明锐就将这里的后续交给了平惠,自己则起身回去了。

话说任一这里,来到后院,便见香仪一边清洗着衣物床单,一边又在絮叨着星荧;星荧默不作声,低下脑袋只在一旁搭手,但明显是有一股怨气的。任一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前说话,这种场合要是牵扯到了自己,肯定甚为不妙,但大事在及,只能出来面对。一见到任一,星荧虽然说不出话,但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得出来满是愤恼之意;香仪见了,则有疑惑,问道:“怎么?是有什么事不知道如何处理吗?”“不是,是有些事需要你出来一下。”“什么呀?没看见我这儿忙着的吗?你先说说看,是哪些事?”“不是什么问题,你出来一下就行,大家就像看看你。”“呵,什么话?别开玩笑了。哦,是明锐先生差人送来新任务了吗?唉,我怎么把这事儿给你忘了?好吧好吧,我换身衣服就去。”这头说完,香仪又向另一头没好气地说去:“行了,你自己洗好了。多大个人啦,怎么还会犯这种事?不传出去我都替你丢人。”

香仪上了楼去,星荧则幽幽地逼近了任一,便是冷声问道:“你看见了?”“没有,我没看见。”“我都没说,你怎知我问的是什么?”“你问我看见了吗,我没看见呀。”“胡说,你明明进了每个人的房间。”“你看见了?”“我没看见。”“那你凭什么这么认为?”“那为什么香仪会知道呢?”“她进去看了呗。”“哈,你还说你没看见?你这不是知道的吗?”“没有,我没看见,也不知道。”“哼,你最好是继续装下去,要敢向谁说出去,就提前准备好坟墓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嗯?那到底是生还是死啊?准备的坟墓能不能用得上啊?”“我和你讲的是坟墓的事吗?我是让你生不如死啊。”“可是,生不如死,不是没死吗?没死,用什么坟墓呢?”“我是说,让你觉得自己用得上,好给自己准备呀。”“哦,那我不这么觉得不就行了?干嘛要多此一举呢?”“什么?我都说了,我会让你这么觉得的啊?”“那你别这样不就行了吗?”“凭什么?”“咦?为什么呢?浪费一个坟墓有什么意义吗?”“哼,哼,有什么意义?好呀,我现在就让它有意义。”

星荧抬起一个手刀就要朝任一劈去,但他却不躲不闪不闭眼,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人;被这样盯着,星荧起初还很疑惑,然而,视线相连却能发现,这人不但没有怯意或是歉意,也没有愤怒或者烦躁,有的只是欣慰与温柔,就像是刚刚哄好了一个伤心孩子的父亲一般。星荧收起了手,呼出气来问道:“你做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啊。”“你为什么要笑?是觉得我好笑吗?”“哼哼呵,不是好笑,是可爱。”“什么?”“你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可爱。”“什么意思?是说我幼稚吗?”“不不,呵呵,并非如此。是说你想法很单纯,觉得屈辱了就一定要发脾气,虽然你很清楚这样并没有什么用,但也要假装如此,以来表明自己觉得屈辱了。其实,你最想要的,不过是希望有人能体贴并来安慰你罢了。是不是呢?”

“白痴!”星荧汗毛尽竖,猛地一拳顶在了任一的腹部,不满意地羞嗔道:“哪有你这样的?是要做什么?”“咳咳,咳,咳,安,安慰你呀。”“安慰是要拿出安慰的话的,不是用安慰去安慰的,你白痴吗?”“呵哈哈,你若还需要的话,我再来吧。”“切,自以为是,真是个奸猾的家伙。”“啊?是我说错了吗?怎么又奸猾了呢?我字字真情,可没有任何虚假的意思啊。”“哼,就是奸猾,就是奸猾,不要再狡辩了。”“好吧好吧,你可以这样称呼,但我不会去这么认为的。”“凭什么?”“为什么?”“我说你奸猾,你还不乐意了吗?好像你很吃亏的样子,我才是不高兴的那一方呢,好吗?”“无关这里面的事情,只是,我为人如何,我自己最为清楚。我自然不会因为你的撒娇而感到不适,相反,你舒服了,我肯定也能舒服一些;但我却不会因此而改变对自己的认可,你明白了吗?”“什么?”“哦,是撒娇吗?”“你混蛋!”

星荧似乎非常愤怒,直接挥出了拳头,然而,虽然看起来很用力,速度却很慢;任一张开手掌一一接住,可星荧似乎不打算停下来,仍然执意地击打着。本来都是意料之中,但这拳头的力度却完全不是正常的范围,一个女子的拳头怎么会这么重?任一的手掌被打得开始颤抖,眼睑和嘴角也压不住地有丝抽搐,但既然说了是撒娇,怎么着也得宠着。反正是疼死了活该,与其在乎这个,不如看看她是如何打出这样重的拳来;于是,观察下来则发现,星荧虽然出拳的时候很慢,但在接触到自己的时候却有一个突然的加速和震动,加速带着扭转,震动带着全身,以至于她的衣裳都产生了类似于爆鸣的轻微声响。这样发力的技巧很像是以前那个武者所展现的,虽就威力而言没有任何的可比性;任一当时还只是惊叹与佩服,却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只因为不觉得有刀剑好使,再重的拳头还只是拳头,杀伤力实在有限;可后来想明白了,便非常地后悔,原来这些个技巧就是配合武器所使用的,空手只是基础的训练状态,自己真是少了见识买不到好货了。

任一的两手已经被锤得麻木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有损伤,于是放下无谓的坚持,伺机抓住了星荧的两只手腕;星荧抬起埋着的脑袋,却是一副开朗的样貌,很舒畅地问道:“怎的?知道错了?让你胡说八道。”“不,是疼了。让我缓一缓,好吗?”“不好。”星荧便是抽出双手又要接着打;可任一手上是真的被打怕了,只得将之放下,不再作任何的阻拦了。星荧一拳抵在了他的心窝,却是完全收住了力,只是按了一按,便收起来得意地嘲讽道:“哼,一个大男人,身体这么不结实,一点儿也不经打。以后别再这么不把我当回事了,让你小瞧我。”“我的身上无非是血肉,又不是钢铁,怕疼怕伤才是正常。我也没有不把你当一回儿事,我只是在关心你罢了。”“呵,哪有你这么关心的?”“哦,那你教教我嘛,你想要怎样的呢?”“是你要来关心,我干嘛要说?我可不在乎你要怎么做,反正我也不需要。”星荧说完,扭头就回去了,可一转之时却还是忍不住嘻嘻地笑了,那脚步便也是有些欢悦地蹦跳了起来。

见她终于走了,任一也松了一口气,便要去问一问香仪好了没有,可刚碰到楼梯扶手,一股电击般的刺痛便是贯彻在手掌之中;任一强忍着,还是牢牢将之抓住,一步一步地上了楼去。刚到内部走廊的入口,香仪也走了过来,那便问一问莲依;得知,她虽然也起来洗了个澡,但还是不想起来,需要休息,说是可能魔力耗尽了,一直没有精神。这俩人都没有什么魔法知识,也帮不上忙,但任一想起了有奇一定知晓其中,可眼下还有事务要先处理,她也确认是没有问题的,便只能让之自己看着了。

任一带着香仪下来了大厅,但大家几乎没有任何的反应,有的甚至看都没有看过来;香仪觉着奇怪,便小声问道:“奇怪,怎么今天他们这么安静啊?”“不知道,可能之前在外面等累了吧。”“哎,不对,那几个坏家伙去哪儿了?他们不在,难怪闹不起来。”“哦,原来如此。说不定被抓起来了呢?”“嘿,胡说。呵呵,不过真要抓起来就好了,省得他们整天找没趣儿,可烦呢。”

香仪刚进了柜台,就一眼看见平惠正向她招手走来,便连忙抬面迎道:“怎么又是您呀?平惠先生。让其他的雇员来不就好了吗?明锐先生也真是的。”“呵哈,怎么?觉着我是走不动道,还是怎么的?”“不不不,我是说,您不也忙着的吗?”“嗐,别笑话我了,哪里有我忙的事?我这不是闲得很吗?呵,再说了,不过来,不是错过了今天的好戏吗?”“嗯?什么了?只是稍微开门晚点了而矣,您可不要瞎说呀。”“哼,哈哈,没说你,没说你,是他呢。”“他?他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他不会冒犯了您吧。唉,你怎么也这样啊?他初来乍到,你可不要瞎逗他呀。”“哈哈,我可没这本事,人家厉害得很呢,我干嘛呢我是?”

香仪觉得奇怪,转头问向任一:“怎么?你做了什么吗?”“嗯?没有吧。我可连公会的大门都没出过,能做什么事呢?应该是他们自己解决了吧。”“啊?什么意思?他们?他们做了什么吗?”“这?我也没看见呀。要不,你问问他?”平惠听了哈哈赞道:“可以的,小伙子。心有大海,面无波澜,知荣辱,懂进退,有情有义,有勇有谋,是个能当担的人才。”“唔?是在说他吗?哈哈,您可真会开玩笑。”香仪不知所谓,又回去问任一:“你们之前就认识的吗?”“应该没有吧,我们第一次见。”“那,平惠先生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把你好一顿夸?真亏你都不脸红的,哈哈。”“是吗?我也不清楚。但说得很好,我听进去就行了,何必要脸红呢?”

“哈哈,有意思,不同凡人。呵,行了行了,这些任务和文件就给你了,没什么特别的。那?”“任一。”“哦,那任一,你就和我走吧。”“什么?去哪儿?”“市政府啊,明锐还等着你呢。”“又是他?昨天还没说够吗?”“呵呵,一天一个情况嘛。你总不能让市里的二号人物天天下来找你吧?”“哎,是了是了,任一,你快去吧。明锐先生那儿可没小事,一定是有需要的。”“那,你还行吗?”“啊,我已经没事了,哈哈,多亏了你照顾。再说了,不是还有星荧吗?她总要顶点用的吧。快去吧,等你回来。”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