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1 / 2)
虞芳回到晋王那边之后越想越气,恨定海侯毁了她的一生,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亲生女儿一辈子都不能昂首挺胸做人。她辗转一夜之后,写下了遗书,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备细说了,重新妆扮一番去寻定海侯。
在软语认错直说自己一时气不过才生出妄念之后,定海侯大度的原谅了她,并且再次将人拉到了床上。
只是没想到,他再也没能从床上下来。
而虞锦言在发现虞芳给她留的信之后,不敢告诉晋王她和虞芳的真实身份。只悄悄的让人去定海侯在官驿所居的院子里去寻。
但她派过去的人回来说打听到定海侯已经歇下了,不许任何人打扰,虞锦言就慌了。
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哪里知道该怎么办?想到虞家以后会遭遇什么,她真是万念俱灰,觉得她们母女是虞家的罪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便拿出一直悄悄藏着的砒‘霜,又写下遗书一死了之。
从虞锦言的遗书看她只是畏罪自杀,并没有要害晋王的意思。而且如果她真有心要害晋王,也不可能给晋王用的量比她自己少那么多。
经过刑部和大理寺的仔细追查,晋王醒过来努力回忆之后,大家得出的结论就是他太倒霉了。
虞锦言是在晋王睡熟之后服毒而死的,可能是怕自己毒发惊扰到晋王,她并没有睡在晋王身边,而是倒在屋内的桌案边。
晋王夜里醒来要喝水,叫了几次没听到虞锦言应声,发现床上也没人,便自己起来倒了盏温茶,没想到稀里糊涂的用了虞锦言服毒时所用的杯子,没多久功夫,他便腹痛如绞,大声呼救才将外头服侍的人给惊动了。
当然其实这里面还有许多疑点,比如那桌上怎么只有一个杯子,按道理茶具应该是成套的。这分明是有人掌握了晋王的起居习惯,知道他晚上要喝水,才这么安排的。
想来晋王若是没有按计划用那个留着残毒的茶盏喝水,必然还有后招等着他。
还有那个虞芳,一个内宅妇人,又怎么可能捏碎一个大男人的喉骨?这不但需要足够的狠心,还要有内力才行。
不过只要不将虞芳当作寻常妇人,她能在杀人之后安然脱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高英几个讨论之后,都觉得虞芳应该是个江湖人物。
而且虞家人上下几十口子,竟然在虞芳离家之后就卖了铺子和宅子,一家子无影无踪,但当地官府查问回来的消息是虞家人说晋王要带他们全家进京,让虞家人帮着打理晋王府的铺子。
当时街坊四邻都没有怀疑,还十分羡慕虞家有这样的机遇。
有此种种,大家都明白这是一场有目的的刺杀,至于到底是针对定海侯的,还是针对晋王的。大家有志一同的认为是针对定海侯。
毕竟刺杀定海侯和行刺皇子性质还是有所差别的,而且晋王也只是伤了身体,并没有死不是么?刺客可是完全有能力要了他的命的。
再联想一下福建如今的形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福建水师准备的。至于晋王,一来是人家接近定海侯的跳板,二么,给他下点儿毒也是搂草打兔子,顺手的事。
高英内心甚至还觉得秦王是个有底线的,到底不肯残害手足。
高英一行既然已经查明了真相,便带着已经恢复了神智的晋王一路往京城赶,只他已经得了李显壬要荐他为吏部尚书的消息,满心想着赶紧回洛阳去,毕竟想正式做吏部尚书是要过廷推的。他也收到了安延勋几个所荐人选的姓名,自己反复斟酌,觉得胜算还是比较大的。
尤其是宋旭涛推荐的郎行宽,可以算是他的劲敌了。高英真的很感谢现在福建正在查官商勾结走私的大案,尤其是定海侯也要被收拾,那郎行宽这只镇山虎就不能轻动了。只要朝廷目前无意让他进京,其他几个高英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拼一拼的。但宋旭涛那里他还是想抓紧时间走动一二,虽然他没有推荐他,但高英也要将姿态做足了,不能让他在自己上升的关键时刻使绊子。
所以虞家人的海捕文书一下,他便将晋王交给太医和原先一路跟着晋王出京的扈从们,由他们慢慢奉着晋王回京,自己则带了心腹疾驰回京缴旨去了。
对于晋王中毒案和定海侯被刺案的结果,内阁还是基本满意的。
定海侯死于情杀,完全是因为他不修私德,甚至还做出劫掠良家妇女供其淫乐这等丑事。还有他那个痴傻的女儿,细究也是欺君之罪了,即便是建昭帝没查出来,做臣子的也应该坦言上报,怎么能将错就错还妄图弄两个陪媵将这样的大事敷衍过去?这分明是视天威于无物啊!
尤其是此事还连累到了晋王,堂堂皇子就这么废了,虽然内阁几位对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但该追究的责任那是一样也不能少。
宋旭涛轻叹一声,宗良死了,朝廷清算这几十年在福建那边受的委屈是一定的,“定海侯和纪焕山并案一起查吧,只是速度要快,福建绝不能乱起来。咱们还得将那里的班子给定下来,起码福建巡抚,布政使还有福州知府是绝不能再用那边的人了。”
李显壬颔首,“首辅说的是,”他拧眉细思,“定海侯人称福建王,他棵大树一倒,便是吴镐过去,也不可能迅速控制住局势,而且他是广东巡抚,那边也离不得他,福建那边得有个手腕硬能力强的人将烂摊子撑起来才行。”
宋旭涛想到收到的消息,也是眉心拧出深深的川字,“你说的没错,那你觉得谁可胜任此职?”
李显壬却是另的打算的,他温声道,“我的意思是,郎行宽以吏部尚书衔,改任闽浙总督,总理两省事务。”
见余下几人都一脸愕然,他解释道,“开海是皇上定下的,等秦王回来只怕此事就要推行了,那边不能没有揽总的人,郎行宽在杭州多年,浙江水师是很能看的,而且若真要开海,只怕沿海且有乱上几年呢。”
南边的那些大世家为何要比他们这些人豪富上许多,这其中的缘故在座的无人不知,便是他们也都忍不住悄悄在里头分了杯羹,一旦开海会迎来什么,他们自是心知肚明。
但建昭帝的身体已到强弩之末,晋王的身子能不能活过建昭帝也未可知,秦王便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天子了。即便那银子再吸引人,能坐进内阁值房的也都不是会将眼前利益看在眼里的。而且郎行宽改任闽浙,直隶和山东就要让出来了,这上头就又有文章可做了。
因此李显壬的提议几乎没人反对,而宋旭涛除了在心里骂李显壬是个老狐狸,一个吏部尚书衔怕是将郎行宽的不满也都给消解了,不过他的身体怕也撑不到郎行宽进内阁那天了,所以别说是一个吏部尚书,便是内阁首辅,与他也没多少关系了,“既然你们都不反对,那就照李相的意思拟旨吧,”
李庭兰也很佩服祖父的这神来之笔,这样一来,最有可能和高英相争的郎行宽就被一竿子支到福建去了,而且他还会去的心甘情愿,毕竟从楚琙的信上也能看出来,郎行宽是个能任事敢任事的人,所以若他能将福建的乱局理顺了,将来回到京城做个吏部尚书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她对这些朝堂上的事也只是听李显壬和她说一说,如今的她也给不了太多的意见,毕竟这些都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倒是晋王这次中毒,她得到的消息,晋王的情况应该比叶茉那次中毒要严重许多,如今的晋王连稍硬一些的食物都不能用,每日就靠些温热的流食续命,李庭兰听到这些还是挺痛快的,凭他的身体状况,现在便是让他做了皇帝,怕也在那个位置上呆不了几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