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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郭太后没想到是李庭兰只身赴险,不但安然回来,还给自己带回来这么个惊喜?郭太后停下脚步,手里的信只有送出去才能起到它的作用。若是建昭帝知道晋王私下联络他看重的大臣,又会怎么想?
所以这封信不但要送出去,还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郎行宽手里。
郭琪回来时差点儿和一个小太监撞了个满怀,但她心里有事,只摆摆手让人赶紧走,自己提裙就往殿内跑,“太后娘娘,娘娘!”
“你瞧你成何体统,慈宁宫走水了?”郭太后看着一脸急色的郭琪,斥道。
郭琪忙放缓脚步,敛衽一礼,“臣女见过太后娘娘,娘娘,臣女有要事禀告。”
郭太后满意的点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才是她们郭氏女的体统,“何事?”
郭琪沉声道,“李姑娘说晋王受伤了。”
“我还在她衣袖上看到了血迹,”郭琪继续道。
“所以你才将自己的斗篷给她?”雍和公主恍然。
“皇祖母?”她有些无措的看向郭太后,“皇兄他会不会?父皇若知道了……”
郭太后想到李庭兰送过来的信,她敢将这样的信送给自己,只怕手里还握着更大的把柄,她不由放声大笑,“好好好,太好了,来人,去打听打听朝凤殿的情况。”
偏院里熙和公主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吓的惊声尖叫,“皇兄,她们,她们,”待看到斜靠在椅子上正被德宝包扎伤口的晋王,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我要母妃,母妃……”
晋王这会儿正烦躁呢,这一局原以为胜券在握了,没想到却还是栽在李庭兰手里。这让他如何不气恼?
还有被李庭兰胁迫所写的三封信,更是他的催命符,便是再相信和皇帝的父子之情,晋王也不敢保证建昭帝不会怀疑他,“你给我闭嘴!”
熙和公主吓的一个哆嗦,泪眼汪汪的看着晋王,“皇兄,外头那些人,还有碧玉和程嬷嬷这是怎么了?是谁伤了你啊?”
晋王已经听德宝说了,他颈间的伤口虽然深但没有伤到要害,而且这会已经不再流血了,“一点儿小伤没事的,你别哭了,这些事都交给皇兄便是,今天的事你就忘了吧。”
宫里死个把人皇帝是不会问的,屋里这两个加上外头那两个太监,等入夜叫人扔井里也就是了,“李庭兰呢?”
熙和公主还是抽泣,“应该走了吧,我急着过来看你,没管她。”
她伤了自己,肯定是想赶紧跑。晋王心里咬牙,他没想到李庭兰比碧玉胆子还大,看来自己真的是小看了这些女人了,“叫人备轿,我要出宫。”
“皇兄,那个,那个,”熙和公主有些为难的看着衣领上都是血的晋王,“宁寿被雍和送到方皇后那里了,我听回来的人说,皇后娘娘让宁寿在殿外跪着,说是她不发话,不许起来!”
宁寿县主可是他们请过来的帮忙的,现在被皇后罚了,他们也不能不管她啊。
晋王起身时扯到脖子上的伤,只觉那伤口钻心的疼,“罚就罚了,难不成我还要去坤德宫为她说情,要不这样吧,过一会儿你过去一趟想办法将人领回来。”他看着地上的两人,“让她直接回去,朝凤殿的事不要告诉她。”
“好,”晋王发话了,熙和公主就有了主心骨。
“德宝儿咱们走,”晋王一刻也不想在宫里多留了,他得赶紧回去和龙先生商量出个办法来。那三封信说什么也得让李庭兰交出来。
一百二十八、
直到上了自己的马车,晋王才长舒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他被德宝儿扶着躺在松软的垫子上,渐渐没了意识。
亲眼看着程嬷嬷和碧玉这两位揽秀宫的大红人就那么没了,自己也差点儿丢了性命,德宝一路上也像游魂一般,能挣扎着服侍晋王,全是自小的习惯所致。这会儿看晋王睡了过去,他也在车上瘫成了一堆泥。
当晋王府的亲卫看到街角突然出现的惊马并发出警示时,不论是德宝还是晋王都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那惊马一群侍卫拼死拦下,而为晋王拉马的马却受惊狂嘶的时候,德宝才从迷愣中悚然清醒,他直接扑到晋王身上,“殿下,殿下快起来。”
可是却来不及了,晋王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一把掀起,又重重摔下,没等他伸手去抓车上的阑干,就被德宝紧紧抱着从马车里滚了出来。
“殿下!”
“快,快保护殿下,”侍卫们也顾不得倒在地上的马了,一拥而上的要去搀扶晋王,“太医,快派人去请太医。”
“哎呀,里头,里头还有一个呢,快救人啊,”街边店铺里的伙计眼尖,一眼看到马车里露出来的人手,“女的,还是个女的。”他看到那腕上手指粗细的金镯了。
“快,快帮忙将殿下扶到店里去,你,你赶紧去请大夫来,”东五城兵马司副指挥岳同正好带着人路过,发现出事的是晋王的马车,一阵儿风似的冲了过来,招呼手下帮着侍卫们一起救人。
他看着人事不知的晋王和德宝儿,一阵儿牙疼,只觉自己运气不好,轻易不出来一趟,居然还让他碰上了这么大桩事,若是晋王今天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整个兵马司都别想好。
“快进宫禀报啊,”岳同踢了一脚一个一脸凄惶的侍卫,这会儿得有个能做主的人才行。他可当不了这个家。
看侍卫们七手八脚的将晋王抬上了店家从自己铺子里搬出来的竹榻,岳同一指不远处,“我知道那边有家医馆,咱们赶紧将人送过去,那边药全。”
“哎,大人,里头还有一个呢,女的,”最先发现车里还有人的掌柜忍不住提醒,“我瞧着只怕是王府里的贵人。”便是王府丫鬟,也不可能戴着镶着红宝石的大金镯子。
岳同这才注意到翻倒的马车里还有人,“你去,将人给我弄出来,小心着些,”想到掌柜说是王府贵人,他又一指街边看热闹的两个妇人,“你们也去。”
郭太后得了消息就叫人抬着自己往御书房来了,“晋王现在人在哪儿呢?可遣了太医过去?”
建昭帝因着今日后0宫开赏梅宴,便留在了自己的乾清宫,却没想到底下竟然报上来晋王被惊马所伤的消息,他看着扶着宫人匆匆而来的郭太后,掩下心中的怀疑,“太医说都是皮外伤,人一直没醒可能是吓着了,朕已经命太医令在那边守着了,晋王不痊愈他不必回来。”
郭太后在建昭帝对面坐了,叹口气道,“没事就好,皇上可派人去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么?这朝廷可是有明令的,不许当街纵马!那惊马是哪里来的?”
建昭帝揉了揉眉心,“朕已经命京兆尹和五城兵马司一起去查了,只是,”他想到下头报上来的另一件事,更头疼了,“今日不是熙和设宴吗,怎么这么早就散了?”
提起这个郭太后一脸的不郁,“原是不打算和你说的,但你既问了,哀家也不瞒你了,还不是那个宁寿,也不知怎么的一直盯着雍和与琪儿不放,三人在宴席上吵了起来,偏熙和这个主人年纪又是最小的,劝不住也震不住,雍和一怒之下就将人扭到皇后那里去了。”
她两手一摊,“这宴席便只能早早就散了。哀家听琪儿说,熙和大概也气着了,回了自己寝殿再不肯出来,连人都是雍和她们帮着送的。”
“那建宁侯之女呢?”建昭帝皱眉道。
“你说卢珍?”郭太后一脸晦气,“哀家怎么知道?大家都走了,她肯定也跟着走了啊?怎么了?那丫头哀家原看着还不错,想着将她说给楚琙,没想到却是个一点儿脑子都没有的。”
郭太后说着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皇上怎么问起她来了?可是她没出宫?还是又闹出什么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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