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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孙女觉得有些过于了,但这应该也是秦王不愿意争储君之位的原因之一,他不想成为别人手中的傀儡.”
李显壬却不这么认为,他还是觉得秦王要么是太过矫情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要么就是太过虚伪,既要储位又不愿意背上“夺嫡”的名声,“秦王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郭太后还能再活几年?而且朝臣也绝不会容许太皇太后插手政务的。”
建昭帝能做到的事,李显壬不信秦王做不到,“至于承恩公,那人能力有限,还是外戚,便是有心想掌控秦王,怕也没有那个能力。”
“当然,他们还有另一种方法,”李显壬眸光中带上了别样的意味,只是李庭兰却没有注意道,认真的问,“什么方法?”
“我听你说过,郭家有意让郭琪入秦王府,”李显壬发现孙女突然变傻了,有些不满意道。
“祖父是说郭家想要下一代皇帝?”李庭兰摇头,“孙女觉得郭太后有些想当然了。”
就看她想将最名正言顺的楚琙推上太子之位用了多少年的功夫,就该知道下一代只怕会更艰难,而当年建昭帝和郭太后还可以称得上母子同心,但现在郭太后年事已高,而承恩公郭勇和楚琙并没有多少舅甥之情。
郭琪更是一直站在五皇子那边,李庭兰不信以秦王的聪明看不出来这些。有这些前情,便是郭琪想和楚琙夫妻同心,怕也得做好水滴石穿的准备。
李显壬又被孙女给惊到了,他有些迟疑道,“所以你准备……”不论孙女再异于常人,她都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有些话李显壬实在不好问出口。
李庭兰被李显壬盯的心里发毛,半天才福至心灵明白了李显壬话中的未竟之意,她极不礼貌的白了老祖父一眼,“祖父您想什么呢?我只是在和您分析秦王若是登基之位和郭太后以及承恩公府的关系,你想到哪儿去了?”
郭琪都明白告诉她自己会入秦王府了,她为什么要与人共侍一夫去?上辈子的罪还没受够么?她得多傻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
李显壬被孙女瞪的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靖安侯府就是前车之鉴啊,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掺和的太深才好。”
李庭兰却道,“祖父好好看看,若是秦王登基的话,谁才是以后的‘靖安侯’?”
“你是说郭家?”李显壬抚额,“是了是了,祖父真是老了。”
“所以这才是孙女要给宫里送消息的原因,”李庭兰唇边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若是秦王发现他便是登上了那个宝座,也被郭太后织的网牢牢的缚住,他会怎么做呢?”
李显壬霍然起身,眸光炯炯的看着李庭兰,“他会想尽办法挣破这张网,”而李家或者还有别的朝臣,便是他与郭家抗争的力量。
那兔死狗烹的事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发生的。而他也不会再参与到秦王和郭家的争斗中,他可是打算在秦王登基之后,乞骸骨归乡的。
自己孙女居然已经想到这一步了,李显壬再次发出为什么李庭兰不是男儿的感叹,不是他觉得孙女没用,而是这个世道再优秀的女子也只能被养在家中,不能像男子那样一朝成名天下知。
郭太后当夜就收到了山东布政使出缺的消息。她不得不感叹李显壬手段之高了。但感叹之后又多了一重担心。看李显壬的身子骨,不说二十年,怎么着也有十几年好活。若他一直在朝,侄子在他跟前那有说话的余地?
而且他还养了那么个厉害的孙女?
郭太后不由长叹,她实在不想当恶人的,尤其李家这样的盟友和未来的亲家。但是一山不容二虎,为了郭家和郭琪,她就不能让李庭兰坐大,她实在没信心郭琪能够赢得过李庭兰。
不过好在现在还不是下手的时候,她还不用做这个恶人。郭太后将心事掩下,开始寻思山东布政使的人选来。
离宫宴的日子越近,晋王心情越激动。或许是李庭兰对他从来不假辞色的缘故,晋王觉得自己对李庭兰越发上心了。当然在他眼里,李庭兰那是年纪太小,还不知道男女之情,所以看不出他的好来。只要她再大一些,便会像他后院的那些女子,将他视为唯一的依靠。
既使有静安长公主的反复交待,只要想起来自己入宫后要做的事,宁寿县主也焦躁无比。凭什么她要将李庭兰与晋王送做堆?凭什么她要奉一个黄毛丫头做主母?将来还要给她行礼奉茶?她从小的梦想就是当晋王妃啊。
但她心里又清楚的很,这是她唯一一次能走到晋王身边的机会了。若是自己完不成他交待的事,便是将来能入晋王府,也得不到他的心。
这两种心情每天都在折磨着宁寿县主,短短几日功夫,她就消瘦了下来。
静安长公主看着女儿如今苍白瘦弱的模样十分心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呢?远的不说,就看如今宫中的情势,方氏那皇后当得很有意思么?楚琙楚珣又在哪里?”
她真怕女儿到了关键时候控制不住情绪将事情给搞砸了,若那样完的可不是她一个人。
宁寿县主倚到静安长公主怀里,“您别说了,这些话您都说了几百遍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您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误了表哥的事的!”她拿帕子掩住脸,“还不许我心里难受了么?”
静安长公主没办法体会女儿的心情。晋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全洛阳城只怕都清楚,宁寿既然选了他,就应该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不然就老实的听她和驸马的安排,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儿郎,有她在,她敢保证那男人一生只会有宁寿一个女人。
“行了,快起来挑首饰去,”如今的静安长公主已经不像数月前那么纵着女儿了。
她心里其实也挺乱的,甚至有些不敢进宫面对郭太后。总觉得只要站在她的面前,就会被她看透,“太后娘娘喜欢你穿红色,头面就选那套金镶珍珠的吧。”
此一时彼一时,静安长公主可不会再像之前那么高调了,她甚至希望这次能勾得郭太后想起当年,从而对她宽宥几分,“衣裳就选那套茜红的。”其实女儿如今的身形和面色并不适合着红,但为了让郭太后能动恻隐之心,她还是让女儿这么打扮。
宁寿县主嘟了嘟嘴,想说那头面上的珍珠成色不够好,但想到晋王不许她出风头的要求,不情愿的点头,“我瞧着那李庭兰一向不怎么穿红的,我便是用茜红也能将她压下去,何苦来呢?难道哪家女儿比她生的美,今天都不许出现在好面前了?”
“嗯,若晋王一心想娶你为晋王妃,那我就不许比你美的人出现在你面前,”可是晋王愿意娶宁寿吗?
静安长公主心里清楚,一直以来都是她们母女上赶着,而晋王从来没喜欢过宁寿。如今就更加不会了。
她招过贴身太监小声问道,“贤誉走到哪儿了?”
太监小声道,“已经出了开封府了,殿下放心,咱们的人会照顾好大公子的。”
和晋王的盟约一定,静安长公主就让儿子周贤誉带着妻儿往周氏老家去了,理由是查看族里的老宅要不要重新修缮,顺便也让两个孙子给祖宗们上个香。
“那边呢?都接回来了么?”
太监声音更低了,“已经接回来了,就安排在西边的两处院子里。张氏还说要过来给殿下磕头呢。”
张氏是丈夫养在外头的外室之一,也是他的表妹。静安长公主已有一子一女,又握着府里的财权,也懒得和驸马计较。由着他在外头又弄了两房。而且他在外头养着这么两人,也是静安长公主乐见的,尤其是这个张氏,以表妹为妾那也是一条很好的罪名。必要时很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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