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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说的是,恒臣也有力有未逮之时,我已经准了沈迈回乡养病,他的职位先由左侍郎黄栩安暂代吧,至于那个沈三,”一切都是因为他所起,若不是他,哪会让自己这么烦心,建昭帝想想就生气,“流配三千里,到琼州去算了。”
什么起因过程真相如何建昭帝懒得听下头禀报,沈栖连死了两个老婆是真,岳家出告也是真,搞掉了亲爹的尚书之位也是真,弄得自己心烦不已更是千真万确,没杀他就是格外开恩了。
郭太后自然不会为沈栖求情,作为女人,没人会对一个爱打老婆的男人有好感,竟然还是两榜进士,这就够给国朝丢脸了,要不是琼州也是荒蛮之地,郭太后都想将他扔到辽东开荒去。
“晋王也是不容易,才刚去吏部还没学到什么呢,”郭太后幽幽一叹,“现在吏部群龙无首,隆恩伯又和吏部夹缠不清的,我瞧着倒不如给孩子挪挪地方,礼部就挺好的,如今的礼部尚书是宋恒臣的同年,让他带一带晋王,想是不会错的。”
若是以前,但凡郭太后提起晋王,建昭帝必然会心生警惕,但这半年可能是老二并没像她期待的那样优秀,更可能是因为晋王行事越来越有章法,郭太后的态度明显变了许多,这让建昭帝愿意和她说上几句。何况今天郭太后的话确实也是在为晋王着想,再想想这几日弹劾隆恩伯的折子,建昭帝不由点头,“母后说的是,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段丙和的儿子今日代他递了折子乞骸骨,说是前日段丙和中风了。”
建昭帝也觉得晋王挺倒霉的,摊上那么一个外家还不算。才去吏部观政,吏部尚书就要致仕了。刚想换到礼部,礼部尚竟然喝多了中了风。不然明年就是春闱了,晋王去了礼部,正好可以借着春闱在士子里刷一刷名望。
九十七、
礼部尚书段丙和中风还是自己的手笔呢,郭太后的震惊之情依然发自内心,“我记得段尚书年纪还没有宋李二人大呢,这是怎么了?”
建昭帝有些无奈的将段丙和中风的缘故说了,“朕派了太医过去看了,说是不重,但只怕以后会不良于言。”
礼部尚书说话不利索了,还怎么见下属?
“没想到咱们母子还好好的呢,这批老臣居然一个个都要退下来了。转眼间便是物是人非了啊,”
郭太后的唏嘘里带上了些真情实感,尤其是段丙和,若不是需要他给闻渊让路,她也不会让人给他下药了。
建昭帝的心情也低落起来,他的身体还不如段丙和呢,年纪也比段丙和年轻不了几岁,“是啊,儿子这身体,也不知道还能再撑几年。”
近一年来他已经隐隐有所感觉,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了,这也是为什么他听到方皇后害田贵人小产之时会那么生气了。宫中还有妃嫔能怀上身孕,是他还没老的证明。
可最终他被耍了,想出这个计策的人居然还是他最宠爱的贵妃。
若不是还有晋王在,建昭帝对江贵妃的处置绝不只是收回协理六宫之权了。
“那礼部你准备让谁去啊?还是让左侍郎顶上去?”郭太后漫不经心道。
这个问题建昭帝刚和宋旭涛商量过,只是他提的两个人建昭帝都不怎么满意。尤其是刚出了沈迈的事,建昭帝突然有些信不过宋旭涛的眼光了。当然他也问了李显壬的意见,结果这位次辅还是以前的那副老样子,要么含糊其词,要么说一堆废话。
这就让他对宋旭涛更有些不满了。当他不知道为什么李显壬这种老油条这么多年还稳坐次辅之位么?不就是因为他的这位宋首辅不容人吗?就怕弄个精明强干次辅和他分庭抗礼。但他这么做,岂不是在变相说明,他并不信任自己他的全心倚重。
“我一直没想好谁比较合适,”建昭帝不满意宋旭涛的人选,偏他自己对臣下也不是那么了解,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让他满意的人来。
“选不出来就让内阁那几个多费费心,堂堂的大宗伯还能没人愿意做?”郭太后端起茶抿了一口,“倒是另一桩事,前阵子沈家被打死的那个媳妇的娘家母亲入宫晋见,说话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娘家表兄竟然是闻渊闻学士。唉,没想到他们表兄妹生的还挺像的,没想到那可怜的常氏还是闻学士的外甥女。这大晋啊,说起来很大,可有时候还真是挺小的。”
建昭帝颔首,他从来不会觉得郭太后和他说的话只是在闲话家常,“唔,确实,母后不说我也没听说过常家竟然和闻渊还连着这样的亲。”
“唉,自打闻学士的妻子没了之后,他府上再无人入宫,我只知道他一直在翰林院做掌院学士,竟再也没见过他了。记得以前朱太后和你皇兄对他的品性和文章都极为嘉许。”
若是宣诚太子顺利登基,闻渊肯定是要入阁的。
自己这个宣诚太子的小跟班,又怎么会不知道闻渊呢?这些年他一直将人扔在翰林院,不就是因为他那个皇兄吗?
“哀家和你提他,是想着若是哪日珩儿正位东宫,就让闻渊做太子太傅,”郭太后语气诚恳,“珩儿的性子,身边应该有像闻大人那样忠直的人时时提点。”
没有哪位父母不希望自己儿女身边都是正直光明的人。即便建昭帝自己没做到,他也希望晋王能亲君子远小人。他沉默片刻,“闻渊是皇兄身边的老人,说起来他还给朕讲过书呢。这些年又做过几任学政,这样吧,先让他到礼部去接了段丙和的差使,太子太傅什么的,等日后再说。”
郭太哪里是想让闻渊做什么太子太傅,即便是做,也得是楚琙的。不过她的目的达到,自是心满意足,“恩,那段丙和当年学问比闻渊差的远呢!唉,不过他也是个可怜的,我一会儿叫人挑些药材赏过去,也算是全了君臣之义。”
头疼的礼部尚书有了着落,建昭帝觉得自己完成了件大事,心情好起来也愿意关心一下二儿子,“老二在户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如今朝廷艰难,到处都朝朕伸手要银子,唉!”
“前儿琙儿进来,还和我感叹皇上的不易呢,”郭太后也是一脸的感叹,“我听说陕西那边又在闹旱灾,户部却拿不出赈济的银子,不如这样吧,从我的私库里凑一些出来,先解了燃眉之急,总不能让那些灾民闯到京城里来。”
建昭帝眉心微动,一脸感激的向郭太后行礼,“儿子不孝,哪能让母后开私库。”
郭太后摆摆手,“咱们母子还说这些做什么?我库里的东西哪一样不是你孝敬的?与其摆在那里落尘,不如拿出来给百姓换成米粮,那可都是皇上你的子民啊!”
建昭帝频频点头,“母后说的是,既然母后有这份心,儿子也让人从内库里抽一批银子出来,”陕西离洛阳太近了,若是灾民跑到京城,自己也别想过安生日子了,建昭帝虽然心疼银子,但轻重还是晓得的。
李庭兰一从李显壬那里听说郭太后开了私库赈灾,立时道,“祖父,咱们不如也捐些粮出来,还有我和二婶儿,也拿些首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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