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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如松?”谢寒雨太知道这个人了,别人是恃才傲物,他是恃才桀骜不驯,在福建水师的时候就和上司处不好,一直被压着不得升迁,后来又得罪了沈迈的二儿子沈楠,被调到了辽东练兵去了,后来又被调到广东水师。
前世是她从广东籍的小太监那里听到这么个人,在小太监嘴里,那就是战神一般的人物,谢寒雨觉得那小太监太夸张了,便叫人查了查他,才发现他确实带兵很有两把刷子。也知道了他一直不得志的缘故。
谢寒雨便将此人推荐给了晋王,让他带兵驰援在潼关与乱民苦战的秦王楚琙,然后顺手抢了楚琙的功劳的兵权,一路向西荡平陕甘乱军。
在她眼里,有本事的人脾气大是应该的,而且她不信山如松脾气能大到和皇上皇后耍大牌。
事实证明她的眼光很好,山如松短短三个月,就将陕甘的民乱清理了个干干净净。当然,他对自己这个伯乐也是无比信服,还让自己的妻子进宫给自己磕过头。
但这个时候他不应该还在吹海风吗,怎么会入了上头的人的眼?还过了廷推?谢寒雨心里咬牙,“沈尚书也同意了?”她可是听说山如松在福建的时候差点儿用马拖死沈楠,她不信沈迈不知道这件事。
晋王有些幸灾乐祸道,“他现在‘拖着病体’窝在府里写请罪折子呢,,哪里有功夫管这些?”
自打查到楚哲云失踪是沈家动手之后,晋王对沈迈的不满就与日俱增,他也希望楚哲云去死,但这事不能由沈家动手。沈家动手除了楚哲云,那岂不是说明沈家对他保楚哲云心有不满?
沈迈要倒吗?谢寒雨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语气,“皇上不会真要罚沈相吧?其实沈栖的事和沈相也没多少关系啊,两口子在自己院子里打架,当公公的哪里会知道?”
自打她给晋王出主意让皇五子冲撞了建昭帝,算是基本断了皇五子登顶之路。晋王又恢复了对她的宠爱,但这个过程却让谢寒雨深刻的体会到了她一个内宅女子的无力和晋王的无情。
前世她对晋王原就的剩不多的感情就更稀薄的可怜了。也这让她在晋王跟前更加的游刃有余。演戏嘛,三分真情七分假意的,她觉得自己要是再穿回曾经的时代,都能拿个小金人儿了。
晋王冷哼一声,“但是别人可不这么想啊!那个常家,现在就跟只疯狗一样,死咬着沈家不放,还有那个全家也是,不知道受了谁的指使,也跟着往京兆尹递状子,非要开棺验尸,真是连脸面都不顾的。”
“宋首辅怎么说?”沈迈可是宋旭涛一手提拔上来的,常家一直掐着他的人不放,宋旭涛的性子肯定不能容,“常家现在不是没人了吗?”前世她收拾沈栖的时候,也是查过常家的,知道这一代常家没有在朝廷里能说得上话的人了。
晋王摇头,“我瞧着姓宋的压根儿不准备管。”
说到这些晋王也有些发愁,他已经没了胡祭酒,若再没有沈迈,真的要如谢寒雨所说,只靠着皇上的偏爱和老二去争吗?“明日我亲自去见见李显壬。”
谢寒雨身子微僵,迟疑了一下才道,“殿下还是想求娶李庭兰?”
晋王看向谢寒雨的眼神颇为严厉,“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但你也该明白什么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你再敢坏我的事,别怪我容不得你!”
谢寒雨立马跪伏在晋王腿上,“婢妾怎么敢坏殿下的大事,包括上次,婢妾真的是努力在和李姑娘搭话了,婢妾只是心疼殿下,你这样的天潢贵胄,那老匹夫却一次次给您没脸。”
她将脸贴在晋王腿上,任泪水打湿了他的前襟,“若是他们肯见婢妾,婢妾愿意跪死在李庭兰面前,只要她肯消气。”
楚珣气病建昭帝的消息一传出来,朝中请求废后的折子就多了起来,除了弹劾方皇后教子无方之外,连她前次被禁足的事也给翻了出来,力证方氏不堪为国母。
但除了建议废后的折子外,弹劾隆恩伯府的折子也跟着飞到了御前,甚至连江澜也没有逃过,他纵容家人侵占民田的事被人翻了出来,大家才发现,一向清廉自许的江大人,居然在老家有良田百倾。要知道江澜可是贫寒子弟,当年是靠着母亲和两个姐姐做针线才供他一路科举的。
“皇上要废了方氏,哀家拦不住,但绝不能立江氏为后,”郭太后神情郑重,一字一顿道。
建昭帝对于谁当皇后根本没所谓,但他也没糊涂到因为楚珣无礼便迁怒方皇后的地步。何况紧随废后折子的还有对隆恩伯府和江澜的弹劾。江澜可是江贵妃一族最有出自息的一个了。建昭帝也有意将他提上来,将来给晋王做个帮手。
可这人才升了通政司没多久,就叫人揭了他在老家侵占民田的事。还是证据确凿。若细论起来,百倾良田在朝中大臣之中真的是极清廉的了,奈何他姓江,还是江贵妃的江,“朕没有要废后的意思,母后也不必猜朕的心思。”
想到早朝时那群大臣个个卯足了精神的各抒己见,直到后来开始唇枪舌剑,建昭帝就一阵儿头疼,他都想继续称病不朝,将所有的事丢给宋旭涛了,但这次的事事关两位皇子,他又不能交给宋旭涛。
他从下垂的眼皮下瞟了郭太后一眼,意有所指道,“朕看有人希望朝廷里越乱越好。”
郭太后却像没听见他最后那句,她的心思还在建昭帝前头的话上。
不废后最好。楚珣本就不是皇帝看中的人选,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算是立储无望了。
那么楚琙最理所当然的一位了,郭太后心里一松,颔首道,“哀家也不是非要保方氏,唉,珣儿成了这副样子,她也确实脱不了干系。只是若废了她,宫里实在没有可以接任的人选。”
郭太后也不看建昭帝的脸色,如一位爱絮叨的老太太般,自顾自说着,“我不是嫌弃江氏的出身,说起来我的出身又能比她高贵多少?只是她身后的那个娘家实在是提不起来。前头那个江保俊,虽然他把罪名都担下了,可他一个连二十都没有的孩子,哪里敢抬手就要了人家几条性命?江涛真的毫不知情?”
提起这个建昭帝也颇有些无语。在他记忆里,就没见过郭家人飞扬跋扈过,后来的方家大概因着自己不喜爱方皇后的缘故,行事也极为低调,只有江家,从被接到洛阳开始,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没消停过,尤其是这几年,京城里但凡赚钱的生意,就没有江家人不插手的。
郭太后覤了一眼建昭帝的脸色,“这贫人乍富,贪婪一些也是常见的,但我听闻江家人的手已经伸到朝堂里了,吏部简直就是他们江家的钱袋子,从八品到四品,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前阵子桂西知府的人选定了下来,可江涛一句话就给否了,搞得现在那边的缺都空着。”
还有这样的事?建昭帝稀疏的眉毛拧到了一起,“母后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个时候还先来质问自己,郭太后没好气的瞪了建昭帝一眼,“因为我不聋不瞎,不想做个无知的深宫妇人!”若是她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可能将建昭帝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推上那个位置?
建昭帝被母亲怼的无话可说,他最初的一批支持者,还是郭太后通过自己的父兄帮自己拉拢的。即便是他做了皇帝,郭太后也没有将宫外的人手撤了,建昭帝也没有刻意过问过,毕竟他们是亲母子,这世上最不可能背叛他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她舍不得那些权力,他就睁只眼闭只眼好了,只当是对郭太后的回报。
“吏部如今乱成这个样子了么?”建昭帝觉得郭太后有些危言耸听,他相信宋旭涛的忠心和能力,也觉得沈迈没有那个胆子。想到沈迈家里那一摊子烂事,建昭帝又犹豫了。
郭太后抚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即便是宋阁老本事再大,他也只有两只眼睛两只耳朵,哪里管得了那么细?这官场上最擅长的就瞒上不瞒下,底下人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还真未必能看明白。”
“不说别的,沈尚书家的那些破事,他事前知道吗?”郭太后又是一刀,她已经收到确切的消息,沈迈是晋王的人。知道了这个,郭太后恨不得将沈迈给撕了,当然她更想将宋旭涛给骂一顿,看看他都用的是些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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