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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她没有了“农神娘子”的美誉,楚哲云父子也没有被晋王重用,只靠这两个多月的独宠,想让晋王消气真的太难了。
晋王一进门就看到跪在地上,身子蜷缩成小小一团的谢寒雨,心里的气不自觉的就消了许多,“你起来吧。”
“婢妾不敢,”豆大的眼泪一颗颗落在红色的地毯上,在上面洇出一个个深红色的小坑,谢寒雨以头着地,“婢妾没有办好殿下交代的事,请殿下责罚。”
晋王看着匍匐在自己脚边的女子,轻叹一声,“在你眼里,本王就是那等蛮不讲理的暴戾之人吗?我说起来你就起来,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他是见过府里的幕僚才过来的,现在最关键的是解决之法,不然就算是打死谢寒雨,也与事无补。
谢寒雨这才颤微微的从身上挣扎起身,只是她才抬起腿,便身子一软又倒在地上。看着她抚着左胸默默吸气,晋王才想起来在叶府时,他盛怒之下踢了谢寒雨一脚,想到这丫头有多娇嫩,晋王不由心疼道,“可曾请了府医过来?”
“不曾,”谢寒雨声音轻如羽毛,“殿下的惩处还没下来,婢妾不敢擅自请医。”她心里咬牙,既可怜为了活命如此卑微的自己,又恨晋王的无情和无能。但凡他是个能力出众的,又何须她这个女人为他奔走?
晋王攒了一路的火气这下真发不出来的。他一向自诩最是惜香怜玉,哪里能忍心看着谢寒雨如此可怜的模样,“来人,赶紧去请太医过来!”
“还不快将你家夫人扶到床上去躺着?”晋王瞪了丫鬟一眼。
“殿下,”虽然晋王并没有要惩处自己,谢寒雨却还不敢放松精神,她也是做过皇后的人,知道今天的事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接下来晋王会面对什么,“不知道殿下和龙先生可曾商量出对策来?”
她垂下头,眼泪再次簌簌而下,“只怕明天会有许多弹劾您的折子,奴婢的身份又着实低了些,让殿下蒙羞了。”
晋王轻叹一声,“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惹怒李庭兰的?”卢珍什么的不重要,弹劾他的折子他也无所谓,他相信自己在建昭帝心中的地位,但他不想将李庭兰给得罪了。现在沈迈因为沈栖身陷泥潭,胡祭酒又致仕了,他急需朝廷重臣的支持,“你一向聪慧,难道不知道李氏女对本王的重要性吗?”
想到这儿他的恼火又升腾起来。
谢寒雨在路上已经想好的说辞,“就是太清楚李显壬的重要性,婢妾才主动请缨去游说李姑娘的,只没想到她对我居然那般厌恶,根本不给我和她说话的机会,”谢寒雨自失的一笑,破文海棠废文都在抠裙更新把八散泠启七巫三流“就如那些人所说,她们是高高在上的世家贵女,在她们眼里,婢妾这等人,怕是连她们脚下的泥都不如。”
世家贵女,晋王冷冷一笑,自己母妃也只是平民之女,是不是即便做了贵妃,也不如她们脚下的泥?
谢寒雨很了解晋王,有道是缺什么在意什么。虽然江氏已经是贵妃了,但在晋王眼里,还是有些遗憾她没能正位中宫,害得他不是嫡皇子。何况江氏连普通的官宦女子都不是,而是当年采选入宫的普通宫人,后来被朱皇后和其他宫女一起赐给了还只是皇子的建昭帝。
心里想着这些,谢寒雨又道,“皇后那里也不知道如何了,殿下得让娘娘再多下点儿功夫,谋害皇嗣可是大罪,”她垂眸道,“沈迈那里殿下还是得用起来,您担心他陷于丧女之痛,不好意思去搅扰他,没准儿他还以为您是与他生了芥蒂呢!”想到当初自己怎么劝让晋王去见一见沈迈,他都犟着不肯谢寒雨就气的肋骨疼。
晋王的思想完全被谢寒雨牵着走了,“你说的没错,本王确实是。”当初是他为了静安长公主的面子,才出面劝下了沈迈,没想到那沈芊雪回去居然自尽了,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要了那楚哲云的命呢。现在因为这个让沈迈疏远了自己,实在太划不来了。
想到楚哲云,晋王的目光又落在谢寒雨身上,“你今天和李姑娘提楚哲云做什么?”
谢寒雨心里一突,她当时太想逼李庭兰承认自己真实来历了,说话没太过脑子,“呃,婢妾是从那个许福娘那里听说,李姑娘和楚哲云幼时便时常在一处玩耍,颇有青梅竹马之谊,便想着我姑母如今是楚哲云的妾室,”她编不下去了,虽然许福娘上辈子确实嚼咕过李庭兰暗恋楚哲云,才不惜自毁名节也要赖上楚哲云这样的舌头。但若李庭兰真的对楚哲云有情,怎么会愿意听到有人提楚哲云的妾室?
“是婢妾想差了,婢妾实在留不住李姑娘,所以一时情急,才将姑母的事拿出来了,想着只要能勾得她的好奇心,将人留下来,”谢寒雨将头埋的极低,不敢去看晋王,没想愿意听到自己想娶的女人,心里想着别的男人。
“哼,收起你那点儿小心思吧,”晋王因为怜惜消下的火气又上来了。楚哲云觊觎李庭兰的事他一早就叫人去打听了,先不说楚哲云的人品在他这里早已是负分,就说李庭兰才回京一年多,两人年纪又差着四五岁,哪里来的幼时情分?想到楚哲云听到静安长公主为其和沈芊雪保媒时那大喜过望的神情,晋王就知道,这就是个一心往上爬的下贱种子。
他看着谢寒雨的目光越发幽冷,“你姑母?你真的只是想留住她?”他突然想到一个以前从来没想过的问题,楚哲云那种人,怎么会放着谢寒雨这么漂亮的女人一指未动?正常的男人,难道不应该是享齐人之福吗?
心里有了怀疑,晋王的思想走的更远了,谢寒雨跟他时确实是处子之身,但她在床上的情态可不像是什么都不懂的。尤其是这几个月两人那默契与和谐,以前他只觉得谢寒雨是老天赏给他的尤物,可现在想想,便是外头献进来的瘦马,都不及她懂男人的喜好。
“行了,你歇着吧,”晋王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站起身,“这阵子你就呆在院子里别出去了,先将伤养好。”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寒雨愕然抬头,看着晋王决绝的背影一时愣在那里。他不是已经不生自己的气,两人开始商量对策了吗?她还有好多话都没说呢,他怎么就走了?她还没有问他接下来要怎么办,她的对策还没有讲给他听呢,!
让她就在院子里养伤,那这伤要养到什么时候?
九十二、
叶府的宴席散了没两日,沈家关于常三太太不孝的话已经传遍了洛阳城。常太太立时就病倒了,而常三太太的父兄则带着被他们接到身边抚养的沈嵘去了大理寺衙门,一定要大理寺下公文到沈家的祖籍山西,开棺验尸还女儿一个清白!
原本沈家已经在运作儿子沈栖出狱的事了。常家撤案,再拿银子买了全家闭嘴,沈栖这场牢狱之灾就可以当成一场虚惊,没准儿连官位都可以保住,大不了就是被士林唾弃上一阵子,等新皇登基,凭沈栖的才干和沈迈的资历,照样可以在官场出头。
可万没想到事情又出了变故,常家人咬死要还女儿一个清白,全家也是不依不饶,甚至也要求大理寺开棺,他们女儿“病亡”也不过一年多些,因着山西太远,全氏的棺椁并没有被送回祖籍葬入沈家祖坟,而是停在了四十里外的金龙寺,等将来沈家有人归乡的时候,再一并扶灵回去。
全家这么一闹,沈家就完全被动了,山西远金龙寺可不远,一直觊觎吏部尚书之位的大臣们更不会错过这么好一个扳倒他的机会,弹劾枕栖和枕迈的折子如跟疯了一般飞向了内阁。
宋旭涛被这些折子弄的头疼无比。他和沈迈是同年,两人一向交情不错,甚至当初沈迈入阁,都是宋旭涛一力促成的。这些年他不但对宋旭涛惟命是从忠心不二,还是宋旭涛的左膀右臂,为宋旭涛办了不少事,比李显壬那个任事不管的摇头大老爷有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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