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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梁夫人又吩咐跟着的婆子,“快叫人去禀明老爷,请他找李阁老说话。”
待郑夫人踉跄着换了马车往李府去,梁夫人握紧胡蕊华的手,“放心,祖母不会将你交给他们的。”胡蕊华若是去了,不论最后有没有被定罪胡家都完了。
梁夫人一把挑开车帘,神情严肃的盯着京兆府的人,“我是朝廷诰命,你们若再逼迫,我就一头碰死在你们面前!”
京兆府的堂官也没想到堂堂祭酒夫人会当街撒泼,但谁也不敢承担逼死命妇的责任,只能一挥手往后退了几步,由着胡家的马车退到府门里去,堂官则派人飞奔回衙禀告蒋上白去了。
郑夫人没多久就哭着回来了,梁夫人见她的样子就知道李家没答应,她一拍圈椅扶手,“我亲自去!”
“妾身根本没有进去,”她抹着眼泪恨声道,“李家的婆子传话说,有什么话叫咱们直接到公堂上讲!”
“母亲您过去怕也是自取其辱,”郑夫人和李显壬仙去的夫人同为荥阳郑氏。这次李家直接将她拒之门外,郑夫人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原来李家人真的是连姻亲也不顾了。
“你父亲是李澍的老师!”梁夫人将头仰的高高的,径直往门外走去,“蕊华在家里呆着,咱们再去。”
第81章 V章
李庭兰自然不会将梁夫人拒之门外,她在二门处亲迎了梁夫人婆媳,等大家在正堂坐定,不等丫鬟奉茶,梁夫人就先发制人,“丫头,你到底想做什么?”
见何太太想开口,李庭兰摆摆手,“这也是我想问老夫人的话,胡家到底想做什么?”
梁夫人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李庭兰会是这种态度,这样实在不像位大家闺秀,想到这里她不由冷了脸,“这次的事都是蕊华的错,改日我会亲自带着她过来给你赔罪的,但你闹到京兆府衙门就太不应该了,这样对你对阁老府怕都没什么好处。”
李庭兰不由笑出声来,“原来梁夫人过来是提醒我做错了的?可惜我不姓胡,我的事除了祖父和二叔二婶儿,用不着外人教导。”
梁夫人气的站了起来,“你这是要和胡家撕破脸了?你祖父可知晓?”
何氏已经被梁夫人的态度给气到了,她霍然起身,“我家老太爷当然是知道的,我和她二叔也觉得她做的对!若是被人家算计到头上还忍着不吭一声,那就不配姓李!来人,送客!”
李庭兰也不再和梁夫人多言,只默默一福身,“夫人若有什么话,到公堂上和蒋大人说便好了,小女相信这次的事衙门自有公断。”
“要是京兆府衙门断不了,不还有大理寺和刑部的么?反正他们刚审完隆恩伯府,再审一审祭酒府也没什么,”何氏慢悠悠的补刀,算计了自己侄女还敢跑到家里来叫嚣,真以为李家人是泥捏的?
郑夫人急了,“何太太别误会,我们是来赔礼的,”她拿帕子压了压眼角,“先老夫人在时,我也是时常过府来给她老人家请安的,可惜姑母去了,这些年我又随着我家老爷去了任上……”
“幸亏我家老夫人不在了,不然让她知道她一直放心不下的孙女被你女儿给害了,只怕要拿拐杖招呼你,”何太太才不和郑氏论亲戚呢,不过一个隔了房的侄女儿,这些年又没多少来往,这个时候攀起亲来了?
“老夫人也别提胡大人和我父亲的师生之情,没得辱没了这份情谊,”李庭兰不给梁夫人扯旧情的机会,“我的意思就是祖父的意思,夫人请回吧。”
梁夫人却没有走,她冷冷的看着李庭兰,“胡家要做什么你们才肯放手?放弃晋王妃之位?还是工部尚书之位?还是银子?”
李庭兰再次摇头,“夫人误会了,我只要个公道。”
“但愿你不要后悔,”既然在李庭兰这里铩羽,梁夫人也没再浪费时间,一甩袖带着郑夫人疾步而去,她得赶紧去见丈夫,内宅女子只知道争一时意气,她不信李显壬也这么短视。
“这都什么人哪?”梁夫人一走,何氏就忍不住轻嗤,“真当这里是她们梁家呢!”
梁夫人父亲是声名远播的强项令,丈夫是祭酒,儿子是封疆大吏,便是在宋旭涛夫人跟前也没有弯过腰。今天到李家来,赔礼求饶也趾高气扬搞得别人一肚子火气。
左右胡祭酒在祖父那里也达不到目的,李庭兰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今天京兆府衙门连跑胡家两趟,洛阳城里该知道的人家都会收到风声,她也就满意了,至于胡蕊华会落个什么下场,心高气傲如她便是依然身处高位,想想声名已毁,怕也是生不如死。
胡祭酒没有立时去见李显壬,他不傻,若是没有李显壬的允许,李庭兰是绝不会将人送到京兆府衙门去的。而且刑部和大理寺都不是他能伸手的地方,左督御史高英又一向唯宋李两人马首是瞻。
现在去求李显壬,不如请晋王出面,李显壬不给自己面子可以,晋王的面子却不敢不给的。
等听完胡祭酒的话,晋王已经目瞪口呆了,他知道女人们都是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但那些都是为了争夺自己的宠爱,他只当是笑话看了。可胡蕊华这一出却在他意料之外,“胡氏到底在想什么?你真是养的好孙女!”
以前他不喜欢胡蕊华,但也要承认她的教养风仪,她被宁寿郡主欺负的时候,晋王怜惜她仁弱,还叫人过去送礼安慰过。可万没想到一转头,她对李庭兰来的这一手更狠。
胡家不见兔子不撒鹰,皇帝赐婚的旨意不下来,姓胡的就不肯真心给自己出力,反而是自己先给他谋了个工部尚书的位置!而沈迈也因为女儿的事,对自己想入朝听政的事也推动的也不是很积极。
晋王对这两人心里已经隐有不满了,若不是胡沈二人是他手下最大的两块招牌,他早就在建昭帝那里给他们上眼药了。现在胡祭酒居然让自己去求李显壬放过他那个要貌无貌,现在看来连德都没有的蠢孙女?当他是傻子吗?为了他得罪暗中支持他的李显壬?他可是得了李阁老的暗示,会让他如愿入朝的。
谢寒雨在一旁也听的暗中咋舌,这胡蕊华是突然开窍了吗?上辈子她可没有这种手段啊!用猴子扑李庭兰,这叫猴子咬上一口抓上一把,未必没命,但名声和容貌铁定都没了。说不定再得个什么病,连命都可以直接交代了。
谢寒雨不怕那些脑子清醒手段高的女人,她有自信和这种女人斗上一斗。但她怕的是那种有勇无谋心黑胆大的,若是人家啥手段不用,直接在晋王不在府里的时候,叫人按着自己打死,便是晋王回来将她休了,自己的命那也救不回来了。上辈子宁寿入府之后,就仗着自己是侧妃,位分在她这个夫人之上,差点儿没让她跪死在太阳底下。当然她后来也狠狠报复了回去,直接要了她的小命。但谢寒雨对这种爱打乱拳的还是有些怵的。何况她现在连夫人都不是,只是个通房丫鬟。
“王爷您息怒,”谢寒雨将一盏茶捧到晋王手边,顺手拿起一旁的扇子体贴的为他扇风。
胡祭酒不悦的看了谢寒雨一眼,这个女人他在晋王的书房里见过不止一次了,知道她就是那个晋王从宗亲那里收的丫鬟,因鄙薄她的出身和为人,所以从来没正眼看过她。如今看去,才发现此女果如外间传的那样姿容过人,且身上还有一种丫鬟这种下人不该有的气势。这让他更不高兴了,“我和晋王有事要谈,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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