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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觉得,他们最想看到的就是殿下护着伯府了,”谢寒雨斟酌着措辞,声音也压的更低了,“奴婢相信只要您想,您就能保下伯府,但是这其中的代价殿下也要考虑考虑才是,万一他们还有后招儿呢?”
谢寒雨前世也是这么劝晋王的,江保俊才多大,在现代连大学都没上呢,就视人命如草芥,那这种事对他来说绝不会是第一次。而且江家也不止江保俊一个儿子,谁知道江保良和江保成背地里做过什么?甚至是隆恩伯,穷人乍富最易得意忘形,看看这伯府堪比王府的气派,还不够说明问题吗?这种拖后腿的极品亲戚就不应该存在。谢寒雨给晋王献计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晋王轻握着谢寒雨的手,“雨儿你倒是提醒我了,”他微微向后倾了倾身子,谢寒雨忙寻了软垫给他垫在背后,“可本王若是坐视不理,会不会显得太过无情了些。”
晋王太依赖江贵妃了,谢寒雨承认江贵妃是他最大的依仗,但一个连中宫都不知道尊敬的宠妃,是晋王靠山的同时也是他的拖累,朝臣们可不愿意将来头上多一位不懂事的太后娘娘。她更不需要上头有一个难伺候的婆婆。
前世她斗的最费劲的就是这个行事既无逻辑又无道理的贵妃婆婆了。这次她得尽早开始,在晋王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慢慢将这对母子分开。
“不是还有娘娘的嘛,娘娘肯定会想办法保下伯府的,”这个恶人自有江贵妃来做,骂名她来背,也算是全了做女儿的孝心,谢寒雨继续劝道,“这天下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伤了哪一个,君父都为痛心的,殿下将来也是要成大事的人,得多站在皇上的立场上想想。”
晋王不由颔首,他只想到了若是自己一力要保江家,那些朝臣们会是什么态度,会不会以此跳出来反对皇上立他为太子?但若是自己要求严惩江家,大家又怎么看他,谢寒雨倒是给他了一个新角度,给了他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于是他不再说这些让他不开心的事,“你怎么会过来?”
谢寒雨知道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给了他一记白眼,似娇似嗔道,“殿下这会儿才看清楚是谁和您说话的不是?”
“哪会,”晋王将手里握着的寒玉佩塞回到谢寒雨手里,顺势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这寒玉一入手,我便知道是谁在安慰我呢!”
谢寒雨抿嘴一笑,将玉佩重新系到裙前,这枚价值连城的寒玉佩是晋王在听到她为自己取了个“新”名字“寒雨”的时候,特意寻出来送给她的,“幸亏侧妃娘娘带我来了,不然王爷回府我也不知道您为什么不开心呢。”
“李侧妃带你来的?她带你来做什么?”谢寒雨是他外书房的丫鬟,李侧妃也没资格来指使她。
谢寒雨摇头,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你进宫之后娘娘便叫人将我唤过去了,说是带我出来见见世面,省得困在府里啥也不懂。奴婢想着娘娘也是好意,而且,”她脸一红,声音里也带上了羞意,“若不是娘娘愿意带我出来,我这辈子也未必能见到贵妃娘娘。”
她只是晋王书房里的丫鬟,哪里有资格入宫觐见江贵妃?晋王眸光微闪,“怎么,你想见贵妃?”她可是口口声声说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当一辈子丫鬟也心甘情愿的,这才几日心就大了?
谢寒雨敏锐的感觉到了晋王情绪的变化,反手握住了晋王的手,“我只是想看看生养了殿下的娘娘是个什么样子的,还想借着随侧妃给娘娘行礼的机会,给娘娘磕个头,”她看向晋王的目光里满是仰慕,“若是没有娘娘,哪里有如此优秀的殿下?若是没有殿下,寒雨这片浮萍还不知道会飘零到何处呢?我身份卑微不能为娘娘做什么,也唯有给她磕几个头了。”
晋王心里的疑惑消了一些,声音也柔和了,玩笑道,“你跟在李氏后面,我母妃可不会知道你是谁?”
我现在也不需要她知道我是谁,谢寒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如今几乎是独宠,已经够招忌的了,若是再在贵妃跟前露脸,对她下黑手的怕不止是李侧妃了。而且她刚才的话,也只是临时想出来的,哪里真的要对江贵妃表达什么感激之情?“我只是想尽自己的心意,并不求娘娘知道,”她俏皮的一笑,眨着水光潋滟的杏眸,“难不成那些在佛前奉香的人,都须得佛祖感知吗?”
晋王的疑心彻底被打消了,他甚至被取悦到了,他伸手在谢寒雨白皙的颊边捏了一把,“佛祖知不知道不重要,雨儿的虔心本王已经知道了。”
谢寒雨伸手轻揉晋王的眉心,“我唯一的心愿便是殿下能日日顺心遂意,眉心永不见愁绪。”
晋王心下感动,起身将谢寒雨揽在怀里,“本王定会如你所愿,”他低头看了一眼倚在自己怀中如一只小猫般的女子,声音里透着坚定,“本王也能保你顺心遂意。”
谢寒雨可不敢长时间依在晋王怀里,万一里头的人出来了,她挣开晋王的怀抱,笑道,“那殿下已经做到了,只要在殿下身边,寒雨已经顺心遂意了。”
这倒也是,这点儿自信晋王还是有的,就听谢寒雨又道,“既然殿下这里无事了,我就先告退了,娘娘吩咐我去给小殿下准备些吃的,这会儿厨上应该做好了。”
“她让你去给恪儿准备吃食?跟着恪儿的人呢?”晋王这才又想起来谢寒雨是李侧妃带出府的,自己书房的丫鬟什么时候轮得着她指使了?晋王不由沉下了脸。
“殿下又蹙眉了,”谢寒雨嗔了晋王一眼,“不过是跑个腿儿有什么大碍?我还正好儿趁这个功夫来见见殿下呢!对了,上午来的时候,我帮着侧妃娘娘往各府传话,还见了好多府上的小姐。”
往各府传话?晋王脸更黑了,想发火又想到谢寒雨不愿意看到他皱眉,只能强压的怒气,“她让你去你就去了?”
“嗯,”谢寒雨轻轻点头,“又不是在咱们府里,娘娘既然吩咐了,我照做就是,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我不是说了,我还见到了好多府上的小姐。”她声音低了些,“侧妃娘娘说的那位李小姐,我也见着了,确实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她的话还真是多,”晋王已经和胡祭酒和解了,他和胡蕊华的亲事也算是定了下来,至于李庭兰,说不遗憾是不可能的,但既然李阁老说要多留她几年,她也确实年纪还小,自己也只能等将来了。他看上的女人还没有逃出他手掌心过呢,“本王的婚事岂是个内宅妇人能议论的?这样吧,你先过去,等回府之后本王会为你做主。”
谢寒雨拉了拉晋王的衣袖,“做什么主啊?我不是说了嘛,我愿意的,王爷千万别怪娘娘,”她往晋王身边靠了靠,“我虽然是小地方出来的,但有些大道理还是明白的,晋王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家宅不睦可不是好名声。”
这么简单的道理一个小地方出来的丫头都懂,李氏这个大家闺秀却还不明白,晋王抚了抚谢寒雨的鬓发,越发觉得眼前的人可贵了,“本王知道了,快去吧。”
第79章 V章
谢寒雨拎着食盒回来,李侧妃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你跑哪儿去了?恪儿都饿哭了。”
谢寒雨看了一眼正偎在嬷嬷怀里拿着块点心啃的楚恪,曲了曲膝道,“出了这样的事,下头都人心惶惶的,奴婢也是寻了半天才抓了个厨娘过来,又亲自看着她做了碗牛乳羹,就耽误了些时候。”
李侧妃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看着李庭兰将碗递给了嬷嬷,才问道,“外头如何了?殿下人呢?”
谢寒雨低头道,“这会儿比奴婢出去的时候好多了,听说客人们都走的差不多了,奴婢远远瞧着,像是有什么贵人也要走,正堂那边乱乱的。”
贵妃娘娘这就要走了?李侧妃有些慌了。江贵妃来的时候满脸的怒气,李侧妃也就随大流跟着大家给江贵妃行了个礼,哪里敢带着儿子往她跟前凑?后来正堂那边也没有宣召,她还没正经和贵妃娘娘说上话呢!眼看新人就要定下来的,家世又那么显赫,自己和儿子都必须要有娘娘的偏爱才成,她一把将正吃点心的楚恪拉过来,“别吃了,你祖母要走了,咱们赶紧过去。”
楚恪正专心吃东西呢被突然一拉,一口点心就卡在了喉咙里,只是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侧妃拖着往往走了。
李侧妃和楚恪一动,服侍的人都跟着动了起来,谢寒雨也赶紧跟在后头一起往正堂去。这是李侧妃自己急吼吼往里闯的,她可什么也没说。
因着静安长公主要走,秦王和五皇子也不想再留,大家便一起过来告辞,江贵妃和隆恩伯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体己话,大家都聚在正堂里正道别呢,却没想到李侧妃拉着儿子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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