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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兰看了一眼何氏身边的小丫头,“春兰,我说的可对?”
春兰脸一红,旋即抬头道,“姑娘,这不是正该的道理吗?咱们只要用心服侍主子,肯出力,主子自然会欢喜。”
“你呀,都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何氏被李庭兰的话开解了,“我倒不是觉得她有什么不对,但是吧,”何氏将昨天的事在口里咂摸了一会儿,“反正若是我,直接就和李浩那一家子翻脸了,那一家子,爹没个爹的样子,娘成天就想着拿闺女换聘礼,难不成她不是女人?”
李庭兰知道何氏在气什么了,据她所知,当初何氏的父母发现李清被他兄嫂送到铺子里当学徒,便跑来和李家退了亲,后来李清成了阁老府的嗣子,何家又带着女儿闹到李氏族里,说李清若是敢抛弃糟糠之妻,那他们家也不留坏了名声的女儿,要将女儿直接给吊死在李氏宗祠前头,让女儿死也要做李家鬼!
何氏却不是个任人揉搓的小可怜,在李氏祠堂前大骂父母嫌贫爱富,听到李清要富贵了又不要面皮来攀扯,她也不用父母将自己吊死,她现在就一头碰死,只是她死了也会记清仇人是谁,化做厉鬼也要成日缠着她那对不做人的亲爹娘!
只是没想到何氏的话被带着李清赶过来的李显壬给听了个全盘,他倒挺欣赏何氏爱憎分明敢说敢做的性子,觉得和自己性子有些温吞的嗣子正配。干脆出了一百两银子写了断亲文书,将何氏带回了族里,送到族中一位年高德劭的老太太处养了起来。
等何氏成年和李清完婚,何家人又来了几回,都被何氏以不认识为由连门都没让进,何家那样的寒门小户也不敢真的和阁老府硬碰硬,吃了几次闭门羹,再也没上过门。
所以比起李如玉面对李浩夫妻的态度,何氏更喜欢敢和叶氏决裂的李庭兰,“我是怕就算是我给她寻了门不错的亲事,她为了娘家也能将好事变成坏事。”
李庭兰却不这么看,这阵子她冷眼瞧着,李如玉并不是个没主意的,昨天不是将王七太太给吓老实了么?“真到了那一步,如玉堂姐会有自己的决断的。”
见何氏还是苦着脸儿心情不好的样子,李庭兰笑着宽慰,“这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家还真不必拿一个远房亲戚联姻,我瞧着祖父想借机拉拔亲戚的意思更多一些。到底也在咱们府上住了这么久了,您就当日行一善搭把手儿。”
“说的也是,咱还真不图她什么,”何氏想到李如玉初到府里来的时候,自己因着她有那样一对不着调的父母,本人又伶俐乖巧,也曾真心喜欢过她,“反正妩姐的亲事有你三伯娘呢,你呢,”她笑着打趣李庭兰,“老太爷发话了,说要多留你几年,我也就忙活她一个了。”
李家人丁单薄,何氏的儿女还小,她还真没帮人相看过亲事,就当拿李如玉练练手儿了。
许姨娘一回到许府,便扑倒在江老太太怀里,放声大哭,“娘,我该怎么办啊?”
楚哲云献妾的事传出来后,许以尚立马去楚家将姐姐给接了回来。为官十多年,许以尚该有的政治敏锐度还是有的。他已经从最初得知楚哲云要娶高门女的羡慕中清醒过来,反而觉得这不见得是一桩好亲事。作为吏部的一个小小主事,上官的喜好他也打听过不少,沈迈能走到如今的地位,绝不是个轻易被人拿捏的人,女儿被人坑害了还要提携害了她的人,这天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但他识趣的没有去扫楚望江的兴,也答应了帮楚哲云出一部分聘礼银子。叶昆和王夫人让他拿出三万两银子送回李府去,那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许以尚一直拖着舍不得送过去。现在刚好有了理由,就说将银子借给楚家了,想叶昆那欺软怕硬的性子,也不敢勒逼自己。若是叶氏硬要给的话,就从她嫁妆银子里出好了,反正李家送来的银子都是叶氏收着的,他可是一钱银子也没见着。
这还没等他将银子送过去呢,沈家姑娘自戕的消息就传了出来!紧随而来的就是张夫人在宫门外一头撞向静安长公主的鸾轿,让她还自己女儿的性命!紧接着洛阳城里便传遍了沈家姑娘不堪流言所辱愤而自尽的消息!
许以尚立时就慌了,他没想到沈家竟然这么刚,为了自家的名声连女儿的性命都不要了。而且还是拿静安长公主做筏子!
那楚哲云这个流言中欺辱了沈家姑娘的登徒子沈家岂会轻易放过?
许以尚都后悔自己认识楚望江了!
他马不停蹄的就冲到楚家,将自己姐姐给接了回来,当然他理由找的很充分,说是听说有御史弹劾他让姐姐与人为妾,为了他的官声,他得先将姐姐接回府上,还求楚望江配合自己,就说已经在两年前将府上的许姨娘放归了。
外头的事江老太太也听说了,大难临头当然是自己女儿最重要,她轻拍女儿的后背,“回来也好,以后咱们母女再不分开了。”
“娘你说的简单,我也是当娘的人了,我回来了,可宝珠她们几个还在楚家呢!她们本就是庶出,再没有我这个娘亲在,以后可怎么办啊?”
许以尚不耐烦的打断许姨娘的哭诉,“路上我不都和你说清楚了?不把你接回来,难道等着沈家和楚哲云算账的时候,你跟着吃瓜落?”关键若沈家尚着许以柔这条线再迁怒到自己头上,那自己这二十年可就成了一场空。
在许以柔的问题上,许以尚觉得自己问心无愧,“我不也说了,将来宝珠她们成亲,我会再贴一份嫁妆给她们,一定将她们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若不是知道了楚家马上大难临头,许姨娘便是碰死在楚家也不会跟着许以尚回来的,但回来并不代表她不委屈,“当年为了你能读书,娘把我卖给了楚家做妾,现在为了你的官途,你又把我接回来,许以尚,你真把我当姐姐吗?”
“若早知会有今天,我宁愿不读这个书,”许以尚也觉得无比委屈,这些年他都把许以柔当恩人供着,尤其得了官之后,哪一年往楚家送的年礼不是最厚的?他还特意让人打听了,便是吕夫人娘家也送不了那样的节礼。
又因着她,自己成了京中的笑谈,洛阳城里谁不知道他的功名是卖的姐姐得来的?这他都认了,现在楚家马上要倒霉了,她还这么拎不清的和自己闹,“你还想要怎么样?若你真的舍不得楚家回去便是,我绝不拦着你!但以后你也休想我再管你。”
许以柔欲要再说,就听到外头有人大喊,“姨娘,姨娘不好了。”
这是她留在楚家照顾女儿的心腹,她怎么跑来了?许以柔立时冲了出去,“春香,可是宝珠她们出事了?”想到自己可怜的女儿,许以柔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不行,她得让许以尚将三个女儿也接回来,不然万一女儿被连累可怎么办?
春香大力摇头,“不是的,姑娘们都好好儿的,是老爷,老爷大喜!”
这个节骨眼有什么大喜可言?许以尚大喝一声,“你说清楚怎么回事?”
春香咽了口唾沫,将许以尚姐弟走后的事备细说了,只听得许以柔两眼放光,楚望江晋辅国将军?这怎么可能?
六十九、
楚望江只是个俸禄二百石的奉国中尉,现在突然爵位连升三级成了傣禄六百石辅国将军,这对于楚家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辅国将军之上是镇国将军,再上就是郡王了,而楚家原本的奉国中尉到了楚望江这一辈也就断了,不然他也不会逼着楚哲云发奋读书为家族求一个新未来了。
“春香,你没弄错?真的是辅国将军?”许以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楚望江成了辅国将军,他们这一支在宗室营里又可以扬眉吐气了!
偏这个时候,许以尚将她给接了回来了,这不是和她过不去么?“现在老爷成了辅国将军,我也熬出了头,你们却……”许以柔再次大哭起来,“回去,我要回去!”
说着连眼泪都顾不得擦直接就冲了出去。许以尚刚才那些话肯定都是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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