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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何氏心眼多,没想到这李庭兰也不像表面那么软弱,但想到今晚的安排,静安长公主心里的不悦也就烟消云散了,左右以后再无什么阁老府的小姐,这会儿让她逞一逞口舌之利又如何。
静安长公主不再盯着自己,李庭兰也乐得清静,那边雍和公主已经冲她招手了,她含笑一福便走了过去。
“我其实是不想来的,只是太后娘娘体恤我们两个在宫中无聊,”雍和公主像见到多年老友一般,笑眯眯的拉了李庭兰的手,将她介绍给熙和公主。
李庭兰是第一次见到还未成为长公主的熙和公主,这位公主生的与江贵妃极为相似,也是位难得美人,只是脸上的高傲骄矜让她那张美丽的脸庞带上丝尖刻,“臣女见过公主殿下。”
熙和上下打量着李庭兰,一眼过去,她就不喜欢李庭兰,确切的说,她不喜欢所有文臣家的女儿,“你就是李阁老家找回来的孙女?我瞧着也不比那胡蕊华强多少,”竟然让哥哥动了心。
宁寿郡主噗嗤笑出声,“母亲说我性子直,熙和你比我还要直呢,不管怎么说这到底是李阁老的孙女,你这么不留情面,万一将人弄哭了,王爷还得赔不是去。”她现在最忌恨的就是李庭兰了,这种听说晋王要娶妃就赶紧回家的女人,比胡蕊华更可恶。
李庭兰仿佛没听见熙和公主的话,只和她见了礼便退到一旁。她注定不可能和晋王一系的人和睦相处,因此也没必要去讨好她。
熙和公主被李庭兰桀骜的态度给气着了,她刚想开口训斥,雍和公主就道,“你是准备在这儿发你的公主脾气吗?然后让晋王去阁老府低三下四的赔不是?噢,说不定江贵妃还得将人召进宫里好生安抚呢,到时候我可得过去好生瞧瞧热闹去。”
“你,”熙和公主是骄横但不是傻,她知道现在是哥哥最关键的时候,也是揽秀宫最关键的时候,贵太妃和太后可是云泥之别。何况若是方皇后做了太后,只怕头一个会殉了江贵妃!“你们都给我等着!”
雍和公主已经又挽起了李庭兰的手,率先往前头走了。根本没理会熙和公主在说什么。宁寿郡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拉了熙和的手,如一个好嫂子般宽慰道,“雅雅你别和她们一般见识,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她又往熙和公主耳边凑了凑,“你放心,这口气姐姐一定为你出了!”
“你要做什么?”熙和公主甩开宁寿郡主的手,她不喜欢雍和公主和李庭兰,可不代表她喜欢宁寿郡主,这死丫头以前仗着郭太后的宠爱,可没少找她们揽秀宫的茬,现在想投靠揽秀宫做太子妃?啊呸!谁给她的脸!
别人不知道,江贵妃的想法熙和公主这个女儿是最清楚不过的,江贵妃和静安长公主结了半辈子的仇了,怎么可能要宁寿做儿媳?肯给她家个好脸,也不过是想着静安长公主在皇帝跟前还有几分面子,背后还有个掌着五城兵马司的周驸马罢了。
宁寿郡主倒不在乎熙和公主的态度,她若是公主,比熙和还傲气呢,“你就等着吧,”她眸中划过一抹厉色,“凡是不将咱们皇家放在眼里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就跟在熙和公主身后的沈芊雪没有错过这个眼神,她不由瑟缩了一下,对下嚣张骄横的人,对上必然谄媚,因为他们最清楚权力带来的力量。沈芊雪可以仗着沈家的势力鞭死良民,掌掴官家千金,但对宁寿郡主和熙和公主这几位出身比她更高贵的人,那都是极尊敬的。
她现在看到宁寿郡主的样子,心里不由发苦。外头都以为沈家是首辅宋旭涛的死忠,可她却知道,父亲已经和晋王结盟了,甚至还和晋王议定了,待晋王被册立为太子之后,她会以太子良娣的身份入东宫。
可东宫里若有宁寿郡主这样的太子妃,那她这个妃妾的日也不会好过多少。只怕还不如李庭兰和胡蕊华呢!
香山不大景色也乏善可陈,大家很快就逛完了,便都随着静安长公主来到设在一处山顶上的宴会厅入席。李庭兰便和雍和公主分开,随着丫鬟来到她的位置上。
刑部尚书安延勋的夫人和孙女安心逸,户部尚书丁思亲的夫人昨天傍晚的时候也都到了,她刚好借着这个功夫,去和两位夫人见了礼。丁思亲不但是户部尚书,还是内阁的四辅,虽然大家都唯宋旭涛马首是瞻,但丁思亲不像李显壬这些年一直做个撞钟和尚,丁思亲在早就没银子的户部兢兢业业,头都熬秃了,苦劳那是一大把。
安延勋的孙女安心逸是个安静的性子,看到李庭兰也没有多热情,两下客气见礼之后,便算是认识了。安静的吃了饭,谁也不好意思立马离开,李庭兰捧着茶找了个角落坐了,静静的看着花厅里各府的女孩子们围在宁寿郡主身边聊天说笑,她们的话题有意无意的绕到几位皇子身上,但又异常默契的避开了秦王楚琙。
李庭兰心里默默将这些人和话都记在心里,上辈子她的一生就是从许家的内宅到楚家的内宅,许多人和事都来自仆妇口中的市井传闻,即便后来看全了整个故事,但她也没办法将这些有效的结合在一起,现在挺好,她有了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机会。
“都是一群拜高踩低的庸人,”郭琪坐到李庭兰旁边悄声道。
李庭兰在感觉到有人过来的时候就收敛了心神,听到郭琪这么说,笑道,“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在她眼里那些姑娘也只是一群孩子,有些小心机也是常事,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她和沈安三家或者承恩公府这样的家世,可以不必看静安长公主府的眼色行事。
“你人儿不大,怎么总是老气横秋的?”郭琪有些好笑的睨了李庭兰一眼,文臣家的姑娘她见的多了,沉稳文静者居多,但沉稳到李庭兰这种一副看透世情模样的还是很少的,想来是因为经历特殊的缘故罢。郭琪对李庭兰倒生出一分真心来,她的声音更低了,“你小心着些,我瞧着这次的事儿可不太对。”
承恩公府虽是外戚起家,但不论郭乾还是现在的郭勇,三十多年来一直在默默的积累自己的力量。又有宫里郭太后的提点,在京城中也有了不小的势力,其中最让郭家自得的,就是他们这三十年在各勋贵朝臣府中布置的眼线。
李庭兰挑眉一笑,“郭姑娘也看出来了?”
原来她知道?!郭琪惊讶的都控制不了脸上的表情,“你怎么知道的?”
她也是从母亲那儿听说静安长公主似乎在查李庭兰和许家,又根据她以往的行事作风,推断出这次只怕是宴无好宴。但李庭兰又从哪里知道的?是阁老府的势力?
郭琪心中喟叹,她们郭家也在洛阳城里也算是步步为营了,偏安插的人手只能在几家重臣府的外院闲差上打转。郭太后曾经说过,这就是百年世家的底蕴所在。那些重要的位置都有世仆们把持,而想买通这些人,也不是单有银子就能成事的,毕竟这些世仆都是一大家子几十口子的命捏在主家手里,谁敢为些蝇头小利背主?
但这些人家若是想往别处安插人手就简单多了,他们在京城盘踞的时间只怕比国朝建立的时间还长,何况像郭家江家这种外戚新贵呢?
李庭兰并不直接回答郭琪,只慢条斯理的抿了口杯中的茶,心思飞转间已经有了决定,“这不明摆着么,胡姑娘已经得了教训,下来不该轮着我了?谁叫我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这当口回家了呢?叫人不得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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