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坦诚相见/尔你我诈（1 / 2）

“从一位皇子沦落为瘦马，这就是我的过去。”云燕，不，妘十二说着笑了起来，但却是发自真心的：“而无论幸与不幸，至少现在我还活着，与我一生中唯三的挚友一起。”

“……”修玉一时哑然，那份沉重的过去作为妖族的自己完全想想，相较而言自己的过去虽然悲惨，但至少还能有目标的活着，而妘十二呢？如果换作自己，在得知那些真相之时恐怕早已崩溃了吧。

“说来惭愧，修玉，之前因为对妖族有成见的缘故，因此一开始只是想着单纯地利用你脱身，但在与你接触的这些日子里，我才意识到妖族之中也不乏像你一样的君子。”

“不，唯有这一点，你过奖了。”修玉低头看着胸口的紫色官服，原先可以说是洁身自好的无暇品德早已被异色玷污：“现在的我，已经彻底背离君子之道。”

“我明白，所以才有必须向你致歉的理由。”妘十二说着就要跪在修玉面前行“礼”，却被后者一把扶住。

“恶行论迹不论心，十二你无需介意。”修玉将他扶起：“背弃君子之道并非是外力所迫，而是我自己的选择。”

修玉说着也向后者阐述起了自己的过去作为坦诚相待的公开前提：“……至于现在，就算愚钝如我也该清醒了，牝姬确实是靠着掌握妖民的欲望与内心统治着青丘国，这同样也是妖民的选择。”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修玉说着看向窗外的万家灯火：“曾经的青丘国虽然知礼守节，但却不过是碍于教条的压抑本性，这才致使象征解放天性的牝姬能异军突起快速夺下这个古老的君子之国。”

“一心向往君子的我们却忽略了并非人人都是如此，数万年的历史也不存在遍地君子的美好时代，归根结底，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没能得到民心的我们输了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你是打算放弃了吗？”沉浸其中的妘十二即便无法完全感同身受，但他依旧盯着修玉那双翡翠般的眸子，那般清澈窗户下不存在混浊的心灵。

“不，恰恰相反。”修玉说着指向那漆黑如盖的夜空：“否极泰来，如果民众无法接受极端的约束，那么放纵也是一样。我将以牝姬之道还施彼身，漫漫夜晚再如何美好，人也有期待白昼长明的一刻。”

“妙哉此言。”妘十二说着笑得：“若要青丘拂晓，莫非兄台打算当太阳不成？”

“有何不妥？”

“不，简直再合适不过。”妘十二说着替修玉倒了一杯清茶，君子之交淡如水，就和修玉同样的道理，美酒佳酿有时不抵一泉甘霖：“倒不如说，在这青丘国，修玉你就是我的太阳。”

“而你，我的挚友，又何尝不是。”修玉举起茶杯二人对饮后回应道。

恢复往日诗词对唱觥筹交错的二人畅谈了一整晚直至东方既白，眼见那轮明月取代太阳再度将青丘国带回沉沦的夜晚，妘十二说着叹了口气：“只可惜天无二日。”

“此话怎讲？”修玉挑了挑眉毛，他知道分别是早晚之事，但未曾想如此之快。

“我必须回去。”

“回去？”

“嗯，我要回人类帝国。”

“为什么？明明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倘若身心未自由，人间无处不监狱。我想去去支持那些猎妖人，或许我也能成为其中的一员，至少不能再坐视下去。”

“放弃吧，这是我作为挚友的忠告，据我所知即便是妖族内部，在那些顶尖氏族宗门面前，其余势力也不过是蝼蚁。更不用说控制人类帝国据我所知是妖族共识，单凭你们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胜过整个妖族的。”